劉健頷首,正色道:“賑濟之事,乃是重中之重,此時正是共體時艱……”
他說到此處,有人道:“且慢!”
眾人朝聲源處看去。
卻是方繼藩。
劉健臉黑下來,這個時候,誰還和你開玩笑。他厲聲道:“何人喧嘩?再有喧嘩者,立即拿下,交有司治罪!”
劉健自然清楚,喧嘩的乃是方繼藩,是當朝的駙馬都尉,可劉健很清楚,在這個廷議之上,絕不容許有任何的雜音,一旦有人有了雜音,那麼其他人勢必也會紛紛開始詰難,大災當前,必須得建立足夠的威信,彈壓住不服從者,只有如此,才可萬眾一心。
所以,當方繼藩喊出且慢的時候,劉健一聲厲喝,頗有幾分殺雞儆猴的意味。
這意思便是,今日別說你是駙馬都尉,就算是太子,就算你方繼藩,對吾兒有恩,敢在這里胡言亂語,照樣將你方繼藩辦了。
劉健厲聲道:“殿衛何在!”
畢竟是內閣首輔大學士,平時笑容可掬的樣子,一副老好人的模樣,而今到了關鍵時刻,卻頓時變成了怒目金剛,他的每一個字,在這殿中回蕩,都帶有殺伐之氣。
外頭的禁衛聽罷,哪敢不從命,個個出現在謹身殿門外,雖不敢越雷池一步,卻也是殺氣騰騰。
劉健厲聲道:“再有喧嘩者,無論是何人,拖出去!”
“遵命!”
“可是……”方繼藩倒是急了。
雖然他很清楚,劉健是對的,倘若換做了是自己,誰敢在這個時候造次,自己肯定打死他,當著百官的面,權威是絕不容許動搖的,縱容了第一個,就會有第二個、第三個……
可方繼藩不吐不快啊:“可是,我覺得,當務之急,是找出救治天花的辦法。”
“……”
這不是廢話嗎?
劉健面色冷然,厲聲道:“都尉,夠了,來人,將你拖下去!”
一時之間,所有人都肅然起來。
方繼藩道:“我有一個辦法,可以試試。”
“……”
那禁衛正猶豫著,是否按劉健的吩咐,入殿拿人。
便連弘治皇帝,也是陰沉著臉。
朱厚照嚇的瑟瑟發抖,大家都說他膽大包天,可朱厚照胡鬧歸胡鬧,卻也多少分得清輕重,這個時候,你老方果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啊。
可是……
當方繼藩喊出我有一個辦法時,所有人都懵了。
所有人狐疑的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每一個人都是一頭霧水。
劉健一愣,有些不可置信。
不過……別人說有辦法,劉健多半認為,可能是在跳大神。
可方繼藩……這家伙……
劉健看向弘治皇帝。
弘治皇帝也有點懵,他凝視著方繼藩:“方繼藩,你出來說話。”
方繼藩心里悻悻然,天花嘛,我方繼藩知道啊,簡直太熟了,學歷史不知道天花,猶如臭不要臉的下流無恥之人不知武TENG蘭一般。幸好,方繼藩只知天花,不知世間竟有武TENG蘭。
方繼藩上前,行禮:“兒臣見過陛下。”
弘治皇帝深呼吸,他看著方繼藩,心思復雜,可無論怎麼說,方繼藩燃起了他一絲的希望,天花太可怕了,可怕到連他這個天子,竟也心亂如麻。
“卿家方才說什麼?”
方繼藩道:“兒臣說的是,天花,有防疫的方法。”
“什麼方法?”
“呃……”方繼藩沉默了片刻:“有些復雜,兒臣說不清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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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百五十六章:雖死猶生
確實很復雜啊。
說了反正大家也不懂。
何必要問?
方繼藩是個很實在的人,生兒子有了*眼就是無可辯駁的明證。
弘治皇帝和劉健等人對視了一眼。
劉健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,他的目中,掠過了一絲欣喜。
方才方繼藩跳出來,他還只道方繼藩死性不改,這個時候,要歌頌一下吾皇圣明呢,誰料這家伙,居然有辦法。
天花的可怕在于,人們對它全然無知,這東西傳染性極強,無孔不入,哪怕是再身居高位之人,也不得攝于它的恐怖淫威,劉健正色道:“陛下,倘若都尉有辦法,臣等,愿竭力協助都尉。”
弘治皇帝心微微定了一些,看了方繼藩一眼,道:“繼藩,你需要多少人手?”
方繼藩道:“兒臣暫時不需任何人手,不過……眼下當務之急,是立即下旨,將所有的病患暫時隔離,先將災害,降至最低。”
“其他的,臣想辦法,臣需要什麼時,再向劉公索要。”
弘治皇帝沒有多說什麼,只看了劉健一眼,劉健頷首點頭。
方繼藩道:“還有,西山那兒的口罩,倒能抵擋一部分天花,當然,只是一部分而已……”
這意思是,大家快去買口罩啊。
一下子,殿中炸開了鍋。
西山……口罩。
方繼藩想了想:“臣現在最需要的,是一個染有天花的病人。”
“什麼?”許多人打了個寒顫。
大家唯恐躲了天花都來不及,這個家伙,竟還要找個染了天花的病人。
“有人能夠抓一個來嗎?送來西山即可。”
“……”
殿中沒有了聲息。
“這很重要,早抓來一個,疫方就可早一些制出。”方繼藩道。
弘治皇帝鐵青著臉:“命人,去通州,懸賞勇士!”
“臣遵旨。”
等去了通州,抓了人來,只怕都已經傳播開了。
方繼藩本來還想著,趁著疫病還沒有傳播開,迅速的種出牛痘,救治更多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