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繼藩苦口婆心的道:“少說兩句狗皇帝,就不會嫌棄了。”
朱厚照撇撇嘴:“才不是呢,父皇又聽不到。”
“這可未必。”方繼藩道:“不是有句話叫隔墻有耳嗎?陛下耳目多的是。”
“……”朱厚照聽罷,莫名的覺得后頸涼颼颼的,忍不住左右看了一眼,才呼出了口氣。
不過……方繼藩說的有道理啊,父皇這一次似乎是在考驗自己,這些翰林官,得好好教著才是。
…………
方繼藩到了下午時,被詔入了宮中。
去的卻是后宮,陪著太康公主同去的,陛下和張娘娘想念太康公主,命太康公主覲見!
現在太康公主身懷六甲,作為駙馬都尉,自當陪同。
弘治皇帝也在此,哄著朱載墨睡了,見了方繼藩和朱秀榮一同前來,心里高興極了,見朱秀榮要行禮,忙慈和地道:“你有身孕,無需行禮。”
方繼藩在旁樂了,陛下對朱秀榮,還是很疼惜的。
接著便聽弘治皇帝道:“讓繼藩代你行禮吧。”
“……”方繼藩感覺自己唇邊的微笑有點僵,有一種RI了狗的感覺。
卻只好乖乖的先自己行了禮,而后又代朱秀榮行了一次禮。
等張皇后自寢殿里徐步而來。
“……”
方繼藩便道:“兒臣見過母后。”
接著又拜下:“兒臣再見母后。”
張皇后一愣,不解地看向弘治皇帝。
弘治皇帝笑吟吟的道:“方繼藩體諒秀榮,代她給你行禮呢。”
張皇后便樂了,欣慰地笑道:“愛護自己的妻子是好事兒,繼藩真是懂事啊。”
“是的。”方繼藩道:“兒臣一向很懂事。”
張皇后笑了笑,忍不住道:“懂事不懂事,得我們說,你卻不能說,你該說慚愧。”
方繼藩很率直地道:“兒臣只是仗義執言。”
“……”
張皇后便又笑了,將朱秀榮叫到身邊,做母親的,女兒身懷六甲,難免要叮囑一些事項,低聲說著話。
弘治皇帝則上前去,指著朱秀榮的肚子,不禁道:“看來用不了多久便要出生了,朕很期待抱一個外孫啊。”
方繼藩便道:“生女兒也挺好,兒臣連名字都想好了。”
“嗯?”弘治皇帝看向方繼藩。
方繼藩面容堅定地道:“叫方愛國……”
“……”弘治皇帝覺得,這定是方繼藩在報復自己。
方繼藩則是振振有詞的道:“方家歷代都效忠朝廷,尤其是家父和兒臣,我們對朝廷,那是忠心耿耿,矢志不渝,兒臣從早到晚,這腦海里都謹記著忠君愛國四字,便連夢中都只有歷代方家先祖,對兒臣的諄諄教誨,兒臣的子嗣,男兒叫忠君,女兒便叫愛國,誰也無法阻攔兒臣對陛下、對朝廷的赤膽忠心。”
“……”弘治皇帝久久的凝視著方繼藩,臉憋得有點紅,老半天才道:“還是換個名兒吧,朕知你忠心,可子女之名,這樣不妥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昨晚看視頻到三點,起床頭暈,年紀大了啊,一早起來就碼字,求月票。
https:
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:.。手機版閱讀網址:m.
------------
第七百零九章:疾風知勁草,板蕩識誠臣
“這樣啊。”方繼藩遠遠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,還有自己的老岳母。
其實……岳母不老。
弘治皇帝對于張皇后,那真是沒得說的,一聽自己要給孩子取名方愛國,聲音都小了許多,怕被張皇后聽了去。
將明實錄倒背如流的方繼藩,當然清楚弘治皇帝對于張皇后的情感。
不只是孝宗實錄里記錄過:‘孝宗即位,立張氏為后,篤愛,宮中同起居,無所別寵,有如民間伉儷者。
’。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,同居同起。
還有一次,張皇后得了口瘡,弘治皇帝親自喂藥,又親自端洗漱口水伺候,張皇后躺下,他就陪在身邊,待皇后進入夢鄉,弘治皇帝覺得喉嚨發癢想要咳嗽,但生怕驚擾張皇后,便一直強忍,等到走出了很遠才拼命咳嗽出來。
所以弘治皇帝極怕方愛國這三字給張皇后聽了去。
他朝方繼藩一招手:“來,朕有話和你說。”
領著方繼藩到了側殿,先道:“此乃朕的外孫,你就不必取名了。”
方繼藩道:“為啥啊,我是他爹。”
弘治皇帝背著手,想動怒,終究他是寬厚的人:“沒有為什麼,朕是他的外公,朕來賜名,不許頂嘴,頂嘴就是欺君罔上。”
“噢!”在權力的面前,方繼藩終于認慫了,只好點頭。
弘治皇帝又道:“朕讓翰林去西山書院讀書的旨意,你接了吧。”
方繼藩道:“兒臣接到了。”
弘治皇帝意味深長的看了方繼藩一眼,才道:“接到了就好,朕絕不是心血來潮。這麼大的事,是朕審慎考慮過的結果,關系重大,你明白嗎?”
方繼藩知道,只怕大明的國策極有可能要轉向了。
翰林是什麼,翰林是大明最精英的精英分子,他們所代表的,乃是大明的未來。
大明到底需要什麼樣的人才,需要什麼樣的未來,弘治皇帝的觀念已有所調轉,而這一次讓翰林們去西山書院讀書,是要開一個頭,辦好了,利在千秋,大明這艘老舊的巨船,可能要改弦更張;辦砸了,一切照舊。
弘治皇帝感慨道:“朕對你有很大的期許,不要讓朕失望。”
方繼藩心里明白了,道:“陛下放心,兒臣敢不盡心竭力。”
弘治皇帝頷首,他突然看了方繼藩一眼,道:“你是不是覺得朕很迂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