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是哪個道?”
方繼藩道:“全真!”
“……”小宦官臉色慘然,全真……是不近女色的,他倒是極識趣:“奴婢這就去回復娘娘,請都尉稍待。”
方繼藩心里松口氣。
次日一早,終于來了消息,宮里做了妥協。
這幾乎是可以想象的事,現在吉日選定了,天下皆知了,眼看著好日子在即,繼續這般僵持下去,也不是什麼辦法。
最重要的是,試婚。
不試婚,心里放不下啊。
到了再次日,便有宦官一大清早至方府。
方繼藩抱著小香香一覺醒來,小香香的眼角,還帶著淚痕,起身,手忙腳亂要給方繼藩穿衣,方繼藩大手一揮:“今日不必了,外頭……已有人等了吧。”
小香香旋即明白,俏臉微紅:“少爺……”
“去吧,不要怕,我和他們都很熟的,他們人還不錯,除了一個姓蕭的死太監。”
小香香穿了衣裙,出去,隨即,便坐上了一頂轎子。
這轎子至側門,在宦官的引領之下,至仁壽宮。
仁壽宮里,張皇后坐臥不安。
昨夜,一宿未睡。
事關著自己獨女的幸福,她不得不關注。
從廠衛里得來的奏報,方繼藩真是越來越可疑了,此前,怎麼就沒有想到呢?
蕭敬笑吟吟的站在張皇后身邊,道:“娘娘也不必太過擔心,或許,咱們的都尉,當真是坐懷不亂的至誠君子呢?”
張皇后頷首點頭:“你覺得有幾成可能?”
“娘娘說的是坐懷不亂?”蕭敬道。
張皇后點頭。
蕭敬想了想:“奴婢覺得,以都尉平素的為人,奴婢丟他還是有幾分信心的,至少也有一成的把握。”
張皇后臉拉了下來。
片刻,有宦官道:“娘娘,人入宮了。”
張皇后看著宦官:“昨夜,有人守著吧。”
“有,寸步不離的在外頭守著。”宦官道。
張皇后頷首:“請女官查驗吧。”
“奴婢……遵旨。”
張皇后坐下,呷了口茶,努力的使自己心平氣和。
半柱香之后,便有個年老的嬤嬤進來:“奴婢見過娘娘……”
“如何?”張皇后道。
老嬤嬤臉皮比較厚,倒是那些年輕的女官們,卻都面色俏紅。
老嬤嬤道:“根據奴婢的查驗,都尉好本事啊,身體比尋常人,不知結實多少倍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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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送到。
自從病好之后,特別容易犯困,造孽,老虎……墮落了,睡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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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四十四章:臣有一個門生 他真的很棒
張皇后已是喜出望外。
這個時代對于男丁的要求,是以傳宗接代為標準。
你人可以渣,可以不學無術,卻需能傳宗接代,方能后繼有人。
那嬤嬤,顯然是張皇后最信重之人,有了她的話,張皇后宛如吃了定心丸。
“好,按著原定佳期,下嫁。”張皇后一錘定音。
她忍不住側目看了蕭敬一眼,嗔怒道:“爾是內宦,借誰的膽,敢腹誹本宮的女婿?”
“奴婢……”蕭敬想解釋,分明方才,娘娘比自己更猶豫啊,這怪的咱嗎?
可面對張皇后,是沒有道理可講的,蕭敬二話不說,拜下:“奴婢萬死。”
“謹記著這一次教誨,別以為你的事,本宮不知道,你在宮里,人人稱你為祖宗,陛下仰賴你,你更該謹守本份,別以為得了陛下的信任,便可以自以為是,繼藩年少,人也老實,身上又有舊疾,他這般的老實孩子,你若是存著什麼壞心,或是背地里說他什麼壞話,方繼藩心眼實,不和你計較,本宮剮了你。”
蕭敬打了個寒顫,心里有萬分的委屈,卻不敢說,只是磕頭如搗蒜:“萬死!”
………………
大婚在即。
而今,已是萬事俱備,只欠東風。
迎親的事,都已預備好了,就看皇上給多少嫁妝了。
只是卻在此時,一紙詔令,將方繼藩詔入宮中。
暖閣里,弘治皇帝一身便衣,與劉健諸人,談笑風生。
女兒要出嫁了,作為父親的,說實話,有些舍不得。
肥水不流外人田啊,不過細細想來,方繼藩不算外人,是看著長大的,總比隨便拉一個駙馬要強。
女大不由娘,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啊。
可眼下,大明輕而易舉,拿下了安南,朝野震動,舉國歡慶。
文皇帝艱難才做到的事,而今,輕而易舉,便做到了。當初文皇帝所完成不了的心愿,而今,大明將嘗試著再一次,統治交趾故地。
其實后世之人,總是站在后人的角度,去看古人。
認為古人為何總是害怕戰爭,不愿對外征伐,開疆拓土。
可事實上,這一次安南之戰,起初雖是炸了鍋,無數人非議,可一旦凱旋得勝,立即便普天同慶起來。
今日之儒學,講究以德服人,并非是老祖宗們完全失了血性,而在于,農耕社會,戰爭的成本更高了。讓人去耕種,就可以獲得足夠的收益,為何還要為了征服一塊和自己不相關的疆土,而征伐數十萬人,花費數年之功,耗盡國庫,讓無數人死在征途呢?
漢人們,已經占據了他們所知的最為肥沃的土地,向北,便是大漠,向東,即為汪洋大海,向南,乃瘴氣密布的崇山峻嶺,向西,則為連呼吸都困難的高原,這些地方,在這個時代,是幾乎沒有任何價值的土地,相當于后世的人,明明在城里有大平層和大別墅,卻非要花費巨資,去購買離城三是里外,邊上就是核電廠、垃圾焚燒廠、道路不通,卻還雜草叢生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