軍將們嚇壞了。
征安南。
這太兒戲了吧。
那陳燁和曾琦更是嚇壞了,面如土色,驚恐不安,太子有權征安南嗎?
他們不知道。
可……
又不可……
但是……怎麼都感覺,這像是太子殿下在兒戲呢?
只是……這若是兒戲倒也罷了,問題在于,這詔令如此正式,太子,雖是儲君,可按理……
所有人都有些糊涂了,不約而同的看向方景隆。
方景隆一臉苦笑:“爾等怎麼看?”
“……”
“侯爺怎麼看呢?”
“……”
“這是太子詔令,若是不尊,太子威嚴何在?當今天下,非同往時,想來,陛下也不愿,太子殿下的詔令,被人視為兒戲吧?”
“那麼侯爺的意思是……”
方景隆一挑眉:“不要老是問本侯的意思,本侯哪里有這麼多意思,你們一個是中官,一個是欽命的巡按,你們才是京里來的,本侯區區一地方守備,哪里知道該怎麼做?”
“要不。”陳燁畢竟是宮里人,宮里人有個好處,就是懂事:“要不就虛張聲勢一下,至少太子殿下的面子算是過的去,另一面,趕緊上奏,請陛下定奪。”
方景隆頷首點頭:“那就這麼辦,傳令!”
“在!”諸軍將紛紛應命。
方景隆道:“召集各路軍馬,預備南征,兵馬未動,糧草先行,先調糧草,預備不測,除此之外,征募民夫五萬人……”
陳燁和曾琦二人,哭笑不得。
方景隆道:“這樣如何?”
“使得,使得。”曾琦汗顏:“既要虛張聲勢,總要有虛張聲勢的樣子,侯爺考慮的妥當。”
陳燁道:“咱告辭了,得趕緊上奏,此事非同小可……”
陳燁什麼都沒說,轉身便走。
事情實是脫離了他的意料之外,太子胡鬧,也不是一次兩次,現在詔令都發了,天下皆知,這還了得,天知道這事兒怎麼收場。
陳燁想死。
當今太子,還真是不省心的主兒啊。
想當初,陳燁差一點兒,就被派去東宮去了,可當時,卻不知劉瑾這些家伙們,到底走了什麼后門,最終將他擠了下來,陳燁當時還懊惱呢,現在他釋然了,心里,竟有一絲絲同情起劉瑾來,那該死的家伙,想來日子也很不好過吧。
他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住處,命人取了筆墨紙硯,飛快的下筆,忙將這里的情況,一五一十的稟告,自然,他還沒有膽子說和太子殿下唱反調,只說安南人兇殘,屢屢越境,欺負大明邊民,掠奪土地,又襲擊明軍,十惡不赦……
這一通奏疏寫下來,便連忙叫了人,十萬火急送去京師。
等人將急報送走,陳燁才長長的松了口氣,突然想哭,喃喃道:“此事,曠古未有,這是造了那門子的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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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二十九章:太子威武
一封令人瞠目結舌的急報,火速送到了京師。
而弘治皇帝,更是下巴都要掉下來。
上一次,他看到朱厚照和方繼藩二人趴在輿圖上,雙眼布滿了血絲的紙上論兵,還以為,這二人只是兒戲。
可誰料到……
弘治皇帝眼睛都紅了。
“太子呢?太子何在,將他叫來。”
擅自發布討伐檄文,朕還沒死呢。你膽子倒是大的很哪。
這安南國,確實是可惡,可你朱厚照成日都在做什麼?
弘治皇帝抬頭。
看著眾臣,眾臣一臉幽怨的看著弘治皇帝。
一副陛下,你自己看著辦吧,這事兒,怎麼收場。
弘治皇帝覺得頭皮發麻。
見有宦官匆匆去傳太子,弘治皇帝想起什麼:“還有方繼藩,方繼藩也有份,一并傳來。
“
弘治皇帝又看眾臣一眼,眾臣臉色更加難看。
這幾年,朝廷的禮法崩壞的有點厲害啊,以往的事,大家都能忍,可這……還能忍嗎?
不給一個交代,說不過去啊。
弘治皇帝便道:“看朕不打死他們!”
大臣們面無表情,沒有為陛下的話,而歡欣鼓舞,若能打死,這倒也好了,可問題在于,大家都知道,這不過是陛下的一句‘氣話’而已,沒有任何意義。
“陛下。”說話的是禮部尚書張升,張升道:“安南國使臣阮文,希望求見陛下,他認為,大明視征伐為兒戲,安南無錯,大明此舉……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弘治皇帝擺手:“朕不見,朕見他做什麼?你自己去交涉吧。”
張升心里說,那我如何交涉呢?檄文都出來了,還交涉個*?
張升心里惱火啊,他是禮部尚書,這麼大的事,檄文出來,他才得知,這禮部還要不要了。
張升忍不住道:“那阮文還說,倘若大明要重蹈文皇時的覆轍,安南國上下,也定當眾志成城,與南下侵犯之軍,一決死戰,他留在此,沒有立即回國,乃是因為,大明此前,將安南納為不征之國,而今,突然發布檄文,意欲征討,這是背信棄義,希望……”
“夠了,不必再說了。”弘治皇帝冷聲道。
這一下子,心里更加的火起,這……是惹了大麻煩啊。
檄文都出了,這個時候還回的了頭嗎?
文皇帝時,國勢如此昌盛,兩征安南,雖是進展神速,卻也因為這安南,而使大明變得虛弱,平白耗費了大明許多的國力,可如今呢,如今三軍將士,有當初文皇帝時那般驍勇嗎?而今的將軍們,有文皇帝時善戰嗎?文皇帝時尚且如此,現如今,竟還要對安南國動兵。
那安南的使節,雖是出言不遜,卻也勾出了弘治皇帝的擔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