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原來如此……
內閣里又陷入了沉默。
謝遷卻是比出一個剪刀手,學著沈文的樣子:“歐耶!”
“歐耶!”眾人心里高興啊,這歐耶是啥意思不重要,重要是,能表達大家內心的喜悅,謝遷做了表率,其他人也紛紛比著剪刀手,這大明核心的重臣們,居然也當了一回弄潮兒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有人大笑,笑的乃是王鰲,王鰲激動的道:“陛下呢,陛下在哪里,這樣大的事,理應奏報陛下。”
眾人醒悟過來,也不歐耶了,這歐耶雖新奇,卻似乎顯得不太莊重。
“對啊,走,去暖閣。”
眾臣捋起了袖子,躍躍欲試狀。
可命人通報,預備覲見。
卻有宦官來,說是陛下微服去了西山。
眾臣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劉健意識到了什麼:“平西候病重,陛下感念他的忠義,念及他的兒子方繼藩,想來,微服去探視撫慰了。”
“若如此……”李東陽顯得猶豫。
“老夫去西山奏報吧。”謝遷主動請纓。
“我也愿跑一趟。”說話的是馬文升,他這兵部尚書最沒滋味,明明位極人臣,執掌一部,偏偏時運不太好,總是被人嫌棄,以至于他底氣都不足了,說話都小心翼翼,生怕引發圍攻。
“都去。”看著一個個躍躍欲試的人,劉健當機立斷:“現在左右無事,這心中大石也落地了,不妨都去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西山。
鎮國府。
朱厚照在這里,已三天沒洗澡了。
方繼藩認為攻伐安南已經成熟,一下子,勾起了朱厚照的興趣,朱厚照整個人都激動起來,滿腦子,都是應對安南的策策略。
在這漏風、漏雨的鎮國府,如寶貝一般,掛著十幾方大印的朱厚照,又開始趴在了大桌上,這桌上,是一幅巨大的輿圖。
向來只有朱厚照偽造別人,這一次吃了血虧,居然被某人偽造了鎮國府的詔令,朱厚照格外的小心,他現在采取了新的防偽標識,那便是造十二枚印,每一枚印,都需對照著不同的日期,方能生效。也就是說,每一方帶有不同防偽的印章,若是不同防偽的印章,與日期對不上,便算是偽詔。
雖然這玩意很高深,然后并沒有什麼*用,因為太高級,傳送公文去各衙門,人家也沒辦法辨認。
因而,只能作為自娛自樂的用途。
只是這十幾方鎮國公印掛在腰上,叮叮當當的碰撞發出的響動,卻令方繼藩很煩躁。
方繼藩面上雖是沒心沒肺,心里卻還是掛念著疫情的事,奎寧是否有效,副作用會不會太大,又或者,自己的爹,壓根就沒熬住,這種種的疑問,都懸在他的心里,說不擔心,這是假的,可擔心也沒用,自己不可能去貴州,若是去了,方繼藩可以保證,躺在病榻上的方景隆見自己犯險跑到疫區,第一時間,即便沒有病死,也要氣死。
沒有法子,與其這樣擔心,那就不要讓自己空閑下來,一旦空閑下來,就難免胡思亂想,于是乎,索性陪著朱厚照發瘋,沒日沒夜的和朱厚照制定方略。
朱厚照眼睛已經熬紅了,披頭散發,他這個人,事情要嘛不做,一旦要做,便專心致志,茶飯不思。
方繼藩心里有心事,陪著大舅哥,也趴在這輿圖上頭。
二人認真的端詳著輿圖里的每一處地點,顯然,無論是朱厚照,還是方繼藩,所思慮的,都是想要玩一票大的,既然要打,那就往死里揍,打到對方三千年,都沒有反抗的心思。
輿圖上,有幾枚棋子,棋子替代了鎮國府所能動用的力量。
卻在此時,二人并沒有注意到,弘治皇帝已和歐陽志躡手躡腳的進來了。
門口雖有人守衛,可他們一見到天子親臨,早已嚇的面無血色,弘治皇帝只壓了壓手,這些守衛,便連呼吸都已停止了。
弘治皇帝的眼睛,依舊還發紅。
心里頗為感傷。
這一路來,與其說是來撫慰方繼藩這忠義之后,不如說是來緬懷平西侯。
他背著手,沒有做聲。
看著兩個趴在輿圖上的小混蛋,齜牙,都是披頭散發,眼里布滿了血絲,一臉疲倦之色,弘治皇帝輕輕的吸了吸鼻子。
“你妹!”方繼藩突然一拍腦門,大叫道。
朱厚照一聽妹字,立即激動:“你再罵我妹試試看?”
方繼藩服軟了:“殿下,臣的意思是……臣有主意了。”
朱厚照瞇著眼,雙目依舊盯輿圖,卻道:“本宮,卻也有主意了。不妨本宮來說,且看看,我們是否不謀而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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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二十五章:朕之子也
方繼藩頷首點了點頭:“殿下你先說吧。”
弘治皇帝背著手,看著輿圖,他大抵有印象了,這是云貴、安南的輿圖。
這兩個家伙,竟然現在還有閑心,琢磨這個。
征安南?
朕有說過征安南嗎?
胡鬧,簡直就是胡鬧啊。
不過,顯然二人只是紙上談兵,這兩個家伙,真是鬧心的主啊。
可弘治皇帝依舊沒有做聲,他想聽聽,朱厚照的‘高見’。
此時朱厚照手中舉著一枚棋子道:“對于我們而言,最大的優勢,就在于飛球營,飛球營的特點在于,能夠突然奇襲,攻敵不備,只要越軍沒有防備,便可得到奇效,就如當初,對付韃靼人一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