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雖然臉上沒有表露,這心里,卻還是盼望的。
這也是雖被方繼藩環切了,最終他也決心原諒方繼藩的原因之一。
一聽有人診斷這劉秀女為風寒,朱厚照立即破大大罵:“庸醫,他懂個什麼?本宮才是神醫,趕緊的,命人攙劉秀女來,還有,得請方繼藩來,誒呀,本宮現在氣血涌上了頭,頭有些暈,得讓他來,他在旁,本宮有點底。”
張永聽了,哪里敢怠慢啊,瘋狗一般:“奴婢這便去。”
這張永飛也似得竄出去。
很快,劉秀女便被人用步攆抬了來,朱厚照焦慮的在寢殿里來回走動。
劉瑾不知得了什麼風聲,他畢竟在東宮里耳目諸多,一聽可能有人有了身孕,一下子,跳了出來,這時候,太子殿下身前,一定得有自個兒啊。
見了朱厚照,他一下子拜倒:“殿下,殿下,奴婢來了。”聲音很嘶啞。
朱厚照卻沒心思理他,劉瑾卻樂呵呵的,這個時候,其實不必能說上什麼話,最重要的是,能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在殿下面前晃蕩,這晃蕩的多了,便給殿下留有了印象,印象很重要。
那劉秀女已一日不曾進食,沒什麼胃口,且吃什麼吐什麼,雖是從昏厥中醒來,身子卻更加虛弱,幾乎是由人攙扶著進來。
朱厚照一見她,眼睛放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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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零七章:揚眉吐氣
“來,來,來。”朱厚照興沖沖的朝劉秀女招手:“且坐下,且坐下,張永,你這狗才,好生伺候,伺候著。”
張永忙不迭的點頭。
好歹自個兒在東宮,那也是劉瑾之下,萬人之上,平時這劉秀女,在自己面前,正眼都不會瞧她。
可這劉秀女有喜,這可就不同了啊。
張永心里一凜,忙笑嘻嘻的給劉秀女斟了茶。
一旁的劉瑾森森然的看著張永,卻沒有做聲,只在太子面前晃啊晃。
朱厚照激動的上前,打量了劉秀女的臉色:“你今兒暈了?”
劉秀女怯怯的頷首,看著朱厚照的目光,有些敬畏。
這時,已有宦官取了起居注了,朱厚照捻著厚厚的簿子,一頁頁翻找了一下這個月的情況。
“這樣多……”
看著這密密麻麻的記錄,朱厚照努力的回想,接著,在一個半月前尋到了劉秀女的名字,他認真的抬頭,好歹是朱大夫,蔣御醫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孫呢,到了手術臺上,連搭把手的資格都沒有。
這割腰子割多了,也耳濡目染了醫學方面的事,比如腰子不遠,若是婦人,不就是生娃娃的子宮嗎?方繼藩可是親自命仵作,繪畫過圖冊來給朱厚照看的,嗯……人體的解剖圖。
朱厚照將簿子放下,看著劉秀女,也不把脈,因為受方繼藩的感染,方繼藩認為,把脈來判斷是否有喜,其實是很不靠譜的事,誤診率太高。
朱厚照便問:“至今來了葵水沒有?”
劉秀女嚇的半死,不敢說話。
朱厚照急了:“你說呀。”
“是啊,說呀。”一旁幾個伴伴,個個伸著脖子,為太子殿下著急。
劉秀女想了很久,搖頭。
朱厚照道:“上次葵水是何時來的?”
劉秀女緊張又害怕,低垂著頭:“稟……稟殿下……是三月初九。”
朱厚照眼睛放光,立即對照著起居注的時間,掐著手指頭,反復的驗算。
“殿下,要不要……”一旁的張永笑嘻嘻的想說什麼。
朱厚照厲聲道:“閉嘴!”
他口里叨叨的念著孕期之類的話,猛地,抬眸:“這豈不是說,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?”
劉瑾急了,嘶啞著聲音道:“錯了,錯了,起居注里分明說的是,是在一個多前,哪里有兩個月,殿下,這不是玩笑啊。”
“你懂什麼?”朱厚照鄙視他:“本宮算的是最后一次來葵水的日子,你不是女人,瞎咧咧啥?”
朱厚照壓抑著心里的激動,越來越懷疑這劉秀女有了身孕了。
可又不能確診。
張永道:“要不,請御醫來瞧瞧吧。”
朱厚照冷笑:“看個屁,等老方來。”
…………
方繼藩幾乎是在半夜,被東宮里的禁衛從被窩里拎出來的。
事情緊急,東宮奉命來此的百戶官幾乎是帶著人,攜刀闖進了方家,方家平時用來看家護院的那條狗,平時甚是囂張,見了哪一個來客都免不得要嗷嗷叫幾聲,今日看到一群殺氣騰騰的人沖殺進來,月色之下,那不小心裸露出來的刀身反射著銀灰。
那大犬頓時搖起來尾巴,低著頭,嗖的一下,沒了狗影。
為首的百戶對方家了若指掌,直接領著人沖進了方繼藩的寢室,方繼藩躲在被窩里,磨著牙,夢里在與公主相談甚歡,結果直接便拎了出來。
“誰,誰,誰……”
方繼藩有點懵。
“定遠侯,有大事,太子殿下說了,天大的事,一刻都不能耽誤,立即去東宮,十萬火急,侯爺,得罪了,到時卑下自會來負荊請罪。”
方繼藩道:“我還沒穿衣。”
這百戶便道:“來,掌燈,給侯爺穿衣。”
方繼藩大叫:“我需讓香兒來穿的。”
百戶急的跺腳:“十萬火急,侯爺可以自己穿。”
方繼藩振振有詞道:“我沒學過啊,我不會穿。”
這是實在話。
來到這個世界,衣來伸手、飯來張口,行動能力已經退化了,尤其是明朝的服飾有些繁復,方繼藩真不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