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涼氣,西山書院,這是不給人活路啊,這科舉,被他們西山書院給承包了?
而劉健一聽劉杰高中第一。
他有點懵,下意識的想要問,是哪個劉杰。
可他忍住了,略一思索,天下可能有很多劉杰,可謝遷口里說,是西山書院的劉杰,那麼……還能會是誰呢?
自己的兒子啊。
自己的兒子……先中解元,又中會元了?
這……可比自己的爹厲害啊。
要知道,劉健可是和解元、會元都曾失之交臂的。
萬萬料不到,自己竟有了一個會元兒子!
劉健眉毛一挑,正色道:“臣的兒子愚鈍的很,他能中會元,肯定是僥幸中的,慚愧,真的很慚愧啊!”
所有人看著劉健。
劉健表現的很謙虛,當然這種謙虛在許多人身上很常見,譬如:誒呀呀,我兒子不就考中了清華嗎,這算啥,你兒子還考上了新東方烹飪學校呢,也很了不起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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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六十八章:顯赫功績
劉健的一席話……讓人有點懵。
西山書院全中,這自然是一件大事,可對劉健而言,并不是重點,重點卻是,自己的兒子中了會元啊。
要知道,這會元,三年才出一個,憑著這會元,殿試之后,勢必要名列一甲,說不定,劉家也能出一個狀元呢。
劉健是個穩重的人,自是極力的遏制住心里的激動,可這內心的喜悅,卻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。
弘治皇帝聽罷,也樂了:“劉杰……這一次竟如此爭氣?”
劉健道:“陛下,這一次,臣說一句本心話,犬子若不是在西山書院學習,只恐……”
他搖了搖頭。
這一句話真不是謙虛了,而是發自肺腑之言。
兒子有幾斤幾兩,他怎麼不清楚?依著劉杰那平平的資質,他當初對劉杰的期望,可能連舉人都是奢望的,可自進了西山書院后,一切都不一樣了。
劉健深深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,隨即又道:“陛下,這真多虧了書院的院長太子殿下,還有犬子的師公方繼藩,其恩師王守仁,以及八股講師劉文善、江臣人等,也是功不可沒。”
弘治皇帝一時間默然起來。
西山書院。
霸榜……
這的確令人矚目,可這等于是讓人無路可走了啊。
謝遷之所以說蹊蹺,想來就是因為如此吧!
八股的目的,就是取士,要讓天下的英才都學四書五經,憑借著四書五經而進入科舉!
可現在,西山一個書院就占據了科舉榜的鰲頭,十五個人全中了,那麼下一科呢,還給人機會嗎?
這科舉被人鉆了空子啊,不得不令弘治皇帝想到,定又是方繼藩那廝不知想了什麼法子!那麼到了下一科,西山書院又會有多少的讀書人參加考試,會有多少人入榜?這以后科舉取士,還怎麼玩?
不給讀書人希望,這就是不給人活路啊。
可是……劉健說的對……
弘治皇帝這些日子所思所慮的,都是一個問題,那便是自己時日無多,自己若是駕崩之后,太子能承擔起祖宗交給他的江山嗎?
弘治皇帝看著暖閣中的諸人,這些人都是自己的肱股之臣,自己對他們托付了巨大的信任,將來,他們肯定會成為輔佐太子的托孤老臣的,可……單憑這些就足夠了?
顯然還不夠,可是西山書院,這一趟就中了十五個進士,再加上此前的六個,這二十一個年輕的俊杰,未來的清流,貴不可言之人,他們見了太子,也需尊稱一聲大宗師!
也即是說,他們的命運并非來源于他們的宗師,他們的某位同鄉,他們從進入朝堂開始,便與太子休戚與共,他們……
若是未來太子克繼大統,他們便是天子門生……
這樣細思下去,這……西山書院的確……好啊。
一下子的,弘治皇帝自覺得自己一直煩惱的問題,一掃而空。
十五個貢生,不久之后的進士,統統為太子門生,他若是駕崩,也可放心了。
弘治皇帝的心情舒心下來,臉上露出了笑容,道:“西山書院教授讀書人有功,敕命造石坊一座,刻上碑石……”
說到這里,他沉默了片刻,像是想到了什麼,又道:“今科西山書院的貢生,有十五人之多,可朝廷擇才不分先后,謝卿家,在未取中的讀書人之中,再添設十五人補入此次貢生的名冊吧,賜予他們同貢士出身。”
對于弘治皇帝突而其來的決定,謝遷先是一愣,可隨即就明白了弘治皇帝的意思了。
朝廷的本意,是在于依靠科舉來收攏天下的英才,現在西山書院一霸榜,你能怎麼辦?廢除科舉嗎?科舉自是不能廢的,打死了都不能廢。
更改科舉的規則?
這就更可笑了,因為人家考中的人多,便要更改規則,那麼科舉還有什麼公平可言?失去了公平,科舉便是名存實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