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好……
他一氣呵成之后,擱了筆,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,這樣子,布置的功課,便算是完成了。
完美!
………………
朱厚照大清早,本要去給東市,誰料,宮里來了人,請他入宮。
朱厚照已許久不曾被父皇召喚了,這麼久沒見,他差點忘了,自己竟還有個爹。
可一聽到父皇召喚,朱厚照便有一種不妙的感覺,自己的父皇喜怒無常,他的心思,揣測不透啊,卻不知是何事,叫都叫上了門來,他心里一萬個不樂意,卻哪里敢怠慢,只得乖乖成行。
弘治皇帝在暖閣,瞇著眼,這是私人恩怨,天家父子之間的事,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因而他倚在軟墊上,身子微傾,腦海里,想著太子做女紅時的情景,他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,只沉默著,沉默了很久,卻在此時,有小宦官在外頭探頭探腦。
蕭敬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了,故意假裝自己沒有看到那小宦官。
弘治皇帝卻是淡淡道:“去問問看,什麼事。”
“是。”蕭敬才乖乖頷首,出去,站在這暖閣的檐下,冷然的看著小宦官,道:“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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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三十章:欽定了 太子是猴
“稟老祖宗……”這宦官,沒有給蕭敬做兒孫的資格。
蕭敬瞟了他一眼,便壓低聲音,呵斥道:“小聲一些。”
“是,是。”小宦官忙道:“老祖宗,東市那兒,好似是出事了,方繼藩帶著人,在那筑了高臺,阻塞了道路,百姓們出入不得,擁堵了數里路,他說……做什麼買賣,可到底什麼買賣,一時也沒打探清楚,老祖宗,您看……”
“就為了這個?”蕭敬本就心亂如麻,口氣頓時有些不耐煩。
他幾乎可以想象,若是太子殿下挨了揍,太子身邊那些人,為他打探事情起因,自己最終,會是什麼后果了,不得善終哪!
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比太子殿下的事情重要,他還是得悠著點。
“老祖宗……”這小宦官道:“奴婢是覺得,這樣做,會惹來民怨的,老祖宗您想哪……東市的人流,得有多少啊……”
蕭敬沉默了很久,也認真的思慮了很久,他才看了那小宦官一眼,頷首點頭。
他回到了暖閣。
弘治皇帝板著臉,眉頭皺了皺,卻做出一副漫不經心樣子,淡淡問道:“什麼事?”
蕭敬猶豫了一會,便開口說道。
“定遠侯在東市……鬧了一些事。”
“嗯?”弘治皇帝不禁皺眉,可是他并沒有追問下去,而是淡淡吩咐道:“將他也一并召來吧,風口浪尖上,他還想搞名堂,這樣也好,今日殺雞儆猴。”
殺雞儆猴……
蕭敬其實很想問,到底誰是雞,誰是猴。
不過他不敢問,忙是吩咐下去。
…………
早有黃門匆匆至東市,好不容易擠到了高臺附近,氣喘吁吁的爬上了高臺。
卻在這里,數十個被拎著上臺的百姓戰戰兢兢的排列,他們被勒令脫衣。
這些百姓,要哭了。
天寒地凍的,脫衣……
這是想干啥?救命哪,我還不想死,我還年輕,還沒娶媳婦呢,年紀輕輕的怎麼能這樣給凍死?
可他們還是乖乖脫了衣,像一群即將行刑的囚犯,雙手抱著自己的臂膀,瑟瑟發抖。
緊接著,王金元開始親自給他們發毛衣。
“穿上,先穿上,穿上就不寒了。大伙兒來瞧一瞧,來看一看哪,這是咱們西山的毛衣,乃是用羊毛編制而成,都來看一看哪,穿了咱們這毛衣,身子就不冷了,即便是下雪的天,也暖和。”
這些脫了衣的人,見了衣,便如落水的人抓到了稻草,忙是將毛衣套上。
只是許多人第一次穿毛衣,難免各種狼狽。
這衣服穿上了身,一下子,寒意沒了。
王金元扯著嗓子:“還冷嗎?”
這些人戰戰兢兢,一個個不敢說話。
王金元認真的環視著穿毛衣的眾人,高喊道。
“大聲說!”
他們嚇的打了個寒顫。
事實上,他們真的不覺得冷了。
仿佛自己的身子,徹底與衣外的寒風隔絕。
方才還凍得手腳冰涼,臉色發紫,現在卻好似一下子暖和了起來,完全沒有以前冷得人受不了。
此刻眾人紛紛搖頭:“不冷。”
“不錯!”王金元高聲道:“穿了咱們的毛衣,無論什麼天氣,都不覺得冷了,此乃御寒至寶啊,這東西編織起來,也是極容易,家里只要有個婦人,三兩下,便可編制而成,對不起諸位哪……”
王金元朝臺下的人鞠躬,旋即便很鄭重的說道。
“我們來遲了,這該死的天氣,一日寒過一日,一年寒過一年,多少人穿不起皮衣,凍的生了風寒,抓不起藥,最后生生沒了性命,諸位,諸位啊,這毛衣,用毛線編成,成人只需一兩斤線,便可織出一件衣來,一斤毛線,鎮國府的太子殿下和定遠侯,憐憫百姓們辛苦,只賣六十個大錢,只賣六十個大錢,你吃不了虧,上不了當,買了回去,讓家里的婦人們給男人和孩子添置一身毛衣,這風寒,便不算事了,來來來,下一個,不信的,立即登臺,穿上這毛衣來試試,咱們定遠侯,是個講誠信的人,諸位若是不信,便上臺來,穿一穿便了然了。”
這一大串話他一氣不歇的喊出來,他嗓子要冒煙了,累的氣喘吁吁,可此時此刻,王金元依舊嘶啞的大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