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在這時,外頭有人道:“陛下,英國公覲見,有要事稟告。”
方繼藩松了口氣,張世伯這算是救命了啊。
弘治皇帝瞪著方繼藩。
方繼藩忙悻悻然道:“陛下,臣告辭,嗯……下一次,臣再來請罪。”
忙是溜之大吉,出宮時,遇到了英國公張懋,正要去暖閣見駕,張懋見了方繼藩,還沒開口,便見方繼藩熱絡的道:“世伯好。”
這口氣,真是親熱極了。
張懋虎軀一震,咋,這是咋了,今日怎麼如此熱情,自己兒子出啥事了嗎?死了?還是殘了?
還是他看上了老夫的孫女?畜生,老夫的孫女才七歲!
方繼藩熱情的道:“世伯要見駕,不知出了何事?”
張懋道:“自是韃靼人南下的軍情。”他顯得很狐疑,觀察著方繼藩,事有反常即為妖啊。
方繼藩吁了口氣:“好啊,韃靼人來了真好,世伯快去見駕吧,陛下急著見您老人家,他知道您來,可高興壞了。”
“慢著。”張懋上下打量著方繼藩:“老夫聽說了一些事,你和太子,近來在做女紅?”
“……”
又是壞事傳千里嗎?
方繼藩道:“這不是女紅,這是織衣。”
“那也是女紅,堂堂男兒,做點啥不好啊。”張懋搖搖頭。
方繼藩無話可說,這等事,也沒辦法耐心的去解釋。
他行了個禮,飛也似的逃了。
…………
弘治皇帝坐在御案之后,等著張懋來覲見。
卻顯得有些心神不寧。
他突然道:“蕭伴伴。”
蕭敬忙笑吟吟的進來:“陛下……”
弘治皇帝道:“做女紅的事,有多少人知道?”
蕭敬沉默了很久:“奴婢覺得,這事兒瞞不住。”
弘治皇帝緩緩頷首點頭:“既如此,明日將太子叫來,朕親自教訓教訓他,朕想著,太子做女紅,實在是不像話啊,他皮癢了。”
蕭敬卻嚇尿了。
當初他提起這個‘笑話’,本質上是針對方繼藩去的,是想告訴陛下,方繼藩這個家伙,他又挑唆太子去胡鬧了。
可哪里知道,陛下居然要抓太子來收拾一頓。
宮里這麼多耳朵和眼睛,太子殿下若是挨了一頓揍,到底是誰在挑唆,自己藏得住嗎?
自己……這是找死啊。
“陛下啊……太子殿下圣明的很……”蕭敬嚎叫,啪嗒跪在地上,哽咽的開始為太子求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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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二十六章:又有神器出世
蕭敬覺得自己失策了。
不能這般啊,會出事的。
他戰戰兢兢,為太子殿下開脫。
他是宮里的人,宮里的人得罪了誰,都不能得罪皇帝和太子。
弘治皇帝似乎沒有看穿蕭敬的心思,只以為是他在為少主開脫,這一次,表面的有些用力過猛而已。
弘治皇帝道:“哎,其實方才……方繼藩有一點說的對了,太子是個倔強的性子,他樂意做的事,九頭牛都拉不回來,他不樂意做的事,誰也不可能指使著他去做。他的這個性子,朕思來,不就是如此嗎?就說這女紅,方繼藩能強逼他去做?終究,還是他天性使然啊。堂堂太子,居然對這等事感興趣,不以為恥,還反以為榮,這大明的天下,朕還肯交給他手里?”
“他呀……”弘治皇帝道:“他是越來越不像話啦,朕若是不收拾了他,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,對得起這天下的臣民。”
不說還好,蕭敬一為朱厚照求情,弘治皇帝便已經火起了,這樣的逆子,看看他的身邊,哪一個人不是敬畏著他,處處都在為他說好話,人人都對他抱有巨大的期望,他呢?他成日做這樣的事?大明的江山社稷,還要不要了?
歷朝歷代,有做這樣事的太子嗎?
弘治皇帝咬牙:“明日命禁衛,將這逆子脫至御前,他若是再不悔改,朕非揍死他不可。”
蕭敬打了個寒顫。
完了。
他還是無法理解,為何自己明明是在狀告方繼藩帶壞了太子,最終卻是這樣的結果,這作的是那門子的孽啊。
是了,那方繼藩,簡直是卑鄙無恥啊,方才竟對陛下說了太子誰也強逼不了,這不擺明著,是把一切的罪責,都推到了太子殿下身上嗎?這家伙,真是太陰險了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住口!”弘治皇帝尚在盛怒之中:“你休要說了!”
蕭敬打了個激靈,面如死灰。
片刻之后,張懋覲見,行了禮,見蕭敬死了娘似得,心里有萬般的疑竇:“陛下,最新的軍情,那韃靼汗,以復仇的名義,糾集了四萬鐵騎南下,各處關隘,已經告急……”
弘治皇帝卻沒心思管這個,這一次,是韃靼汗臨時興兵,所能召集到的軍馬有限,畢竟韃靼人分布在大漠各處草場,如此臨時拼湊出軍馬南下,只能說明韃靼人失去了理智,各處關隘,只要嚴防死守,不會出什麼亂子。
弘治皇帝抬眸,看著張懋:“張卿家,近來在外,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。”
“什麼?”張懋愣了一下。
弘治皇帝凝視著他,冷冷道:“你如實說來。”
“臣……臣不知道……哪方面……”
弘治皇帝淡淡道:“太子……”
太子……
張懋臉都綠了。
難道……是因為……
張懋矢口否認:“沒……沒聽說過。”
“你想狡辯?”弘治皇帝看出了張懋的慌張。
“這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”張懋只好道:“陛下,太子殿下年紀還小。”
張懋終究不敢欺君。
弘治皇帝頷首點頭,了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