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通一下,唐寅拜倒在地。
捶著胸。
“恩師……”雖然奶油還殘在自己的唇上,此刻他整個人看上去很沒形象,可唐寅已不在乎了,此刻,壓抑在內心里的情感,頓時噴發出來。
“恩師大恩,弟子萬世不敢忘,弟子萬萬想不到,恩師竟還記得弟子的生辰,為了弟子,親自下廚,制作糕點,恩師啊……弟子……沒齒難忘!”
接著,便是驚天動地的大哭。
方繼藩有點懵。
嗯?
記得他的生日很……奇怪嗎?
唐寅啊,你叫伯虎啊,你之所以叫唐寅字伯虎,是因為你是寅年寅月寅日所生,而寅年恰好是虎年,可不就字伯虎嗎?在后世,莫說是歷史書,便是無數的歷史趣聞小段子里比比皆是,傻瓜都知道你的生辰呀。
難道……有啥不對?
可方繼藩哪里知道,唐寅是孤獨的。
他早年喪父,沒了父親,家道中落,雖是娶妻,可妻子對待他并不好,甚至對他形同莫路。只有拜入了恩師門下,和幾個師兄一起,侍奉恩師,他才找到了些許的溫暖,可這還不夠,畢竟師兄弟們都是粗漢子,王守仁的心思只有他的大道,歐陽志幾人,總比人慢一拍。
一個與自己契合的徐經,已下了海,至今沒有音訊。
這種孤獨寂寞,有時令多愁善感的唐寅有些對影自憐,可是……
他這時才知道,原來這個世上,恩師如此惦記著自己,這蛋糕,這奶油,還有恩師親自下廚,這一切的一切,都是恩師為自己精心準備,淚水,如斷線珠子一般一滴滴的落下,唐寅揪著自己的心口,激動萬分的說道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世無恩師,學生誠如豬狗一般渾噩度日……”
方繼藩告訴自己,不要理這個傻叉,這樣的人,無可救藥的。
可唐伯虎如此,其他幾個門生,也都眼睛紅了。
師生關系,猶如父子,父子尚且還有不夠交心,而師生卻是后天主動的選擇,歐陽志縱然反應慢一些,竟也眼眶里噙淚,這兩年的朝夕相處,日益覺得恩師的偉大,真是……感激涕零啊。
“好了。唐寅,你起來吧。”
“……”
朱厚照至始至終都是懵的,不知發生了什麼事,其實方繼藩也不太明白。
不過這不妨礙,方繼藩繼續低頭啃著蛋糕。
味道……比后世的差遠了。
不過比之這個時代的糕點,尤其是鮮酵母的出現,確實給當下的大明,提供了一種全新的口味。
很久沒吃過了,居然出奇的好吃。
“慢著。”朱厚照想起了什麼,連忙追問道:“老方,你是說,這蛋糕,是誕日時,給人吃的?”
方繼藩笑吟吟道:“誕日糕,當然是誕日時吃的,添個好彩頭嘛。”
朱厚照眼睛一亮:“誒呀,你不說誕日,本宮竟是忘了,我妹子,過兩日便是誕日了啊。”
“是嗎?”方繼藩一臉疑惑的樣子,面上帶著無比的震驚:“那……就太巧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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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一十八章:有心人
朱厚照樂了,心里美滋滋的,他真是萬萬沒有想到,竟有如此巧合的事兒。
自己風塵仆仆回來,正愁妹子的誕日沒法兒交代呢。
自家的妹子,常年處在宮中,大家閨秀,宮里畢竟是洞天之地,若是拿了什麼珠玉,怕妹子也瞧不上。
可若是宮外的玩物,且不說妹子喜歡不喜歡,就算是喜歡,父皇母后那兒,難免要責怪,這麼大了,還送孩子的玩意兒。
這蛋糕好啊。
好吃,又有新意。
這老方真是大福星,瞌睡了就送來了枕頭。
朱厚照樂呵呵的拉著方繼藩的手,雙眸泛著光澤。
“老方,你得幫本宮。”
“幫什麼。”方繼藩自告奮勇,兄弟義氣當頭,方繼藩自是沒啥可說的。
朱厚照見方繼藩答應的爽快,也不再繞彎子了,直接開口說道:“做蛋糕,要趕緊,后日之前,便要做好,要很大很大的那種。”
他一面說著一面興奮的張開手臂做形狀。
方繼藩凝視著興奮的朱厚照,淡淡開口問道。
“給公主殿下做?”
朱厚照重重點頭。
“自然,我妹子后日是誕日啊,本宮思來想去,這蛋糕做禮,實在妙不可言,妹子歷來好吃,這蛋糕太新鮮了,正好給她嘗嘗,不是還可以再上頭刻字嗎?字我都想好了,鎮國公贈永康公主,祝年年歲歲……”
方繼藩一臉嫌棄的擺手:“這不好。”
“啥意思?”朱厚照不高興了,不講義氣啊。
方繼藩道:“我說的是這字。”
“嗯?”朱厚照眼眸睜大凝視著方繼藩:“本宮不是還沒說完,怎麼,你有主意?”
方繼藩想了想,便朝朱厚照笑道:“殿下請放心,這件事,包在我身上了,殿下是個重情重義的人,而恰好,我也是。殿下的妹子,我自是將其當做……”
“當做什麼?”答應的這樣痛快,朱厚照不由警惕起來,一雙發亮的眼眸微微瞇著,直勾勾的盯著他看。
方繼藩沒理會朱厚照的困惑,而是埋頭淡淡開口。
“好了,時間不早,得趕著將蛋糕做出來,既然送禮,就不能像方才那樣含糊。”
朱厚照即便心里有困惑,可想到這是自己給自己妹子的禮物,沒方繼藩什麼事,自然沒再深究,而是愉悅的道:“那我們來搭把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