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啥?”方繼藩心虛了,你大父的尸首怎麼回來的,難道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?
郭珍瞪著他道:“既如此算來,咱們郭方兩家的交情可就沒啥說的吧?”
“這……”方繼藩有點搞不懂了,這話什麼意思?
郭珍嘿嘿冷笑道:“這是世交,是過了命的交情,我郭珍是有情有義的人,沒有你大父,郭家不得安寧啊,走走走,跟著老夫來,你今日別想溜走,老夫請你喝酒。”
“……”方繼藩頓時有一種被人訛上了的感覺。
話說,你真不知你大父的尸骨怎麼找到的?
他覺得自己的智商被郭珍侮辱了,可郭珍卻是搭著他的肩,身子挨著他,幾乎是推搡著他前行!
邊走,郭珍邊感慨道:“你若不說,我竟不知原來方家對我們郭家還有這樣的恩情啊,現在知道了,那就不同了,我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嘛。”
“是,是,有情有義。”
“我有一個兒子……”
“果然……”方繼藩一張苦瓜臉。
這還不明顯嗎?
你有一個兒子,不消說,十之八九就是個人渣,就算不是個敗家子,那也定是個廢物,看你印堂發黑,怎麼會想不到呢?
現在陛下要對武勛進行整肅,你那兒子這麼渣,從前再渣,總還能在親軍和京營里有個差遣,可整肅下來,天知道會不會波及到你兒子頭上,一旦遭了處分,固然你的爵位可以世襲,可沒了宿衛宮中的資格,郭家也就和皇家漸漸疏遠了。
今時不同往日了啊,從前只看出身,現在,居然還要看能力了……
想當年,郭四在太祖高皇帝的面前,那也曾是響當當的,為大明立下赫赫功勞,又是寥寥無幾的開國功臣,且還是活的,這也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了,可是瞧他們的子孫后代,卻就有點不太要臉了。
方繼藩被軟硬兼施的拉去郭家吃了一頓酒,然后看到了郭小小小小四,郭珍招呼他來給方繼藩見禮,瞪著他:“快來見一見你方世叔……”
“……”好吧,既然武力值不如郭珍,方繼藩不抵抗了,也放飛了自我,樂于看郭珍如何表演了。
“爹,他比我年紀還……”
“畜生,輩分是看年紀的嗎?沒有方家,你的曾祖的尸首便要暴于荒野,這是何其大的恩情,不曉得知恩圖報的小畜生,給老子跪下,行個大禮……”
“啥,爹……大父的尸骨不是當初韃靼人和談時,奉還……”
很顯然,這位郭小小小小四比較沒有眼色,方繼藩便尷尬地看著郭珍。
郭珍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慚愧,瞪著兒子兇巴巴的道:“你再胡說,老子抽你!”
郭小小小小四頓時打了個寒顫,連忙拜下道:“見過方……世叔。”
郭珍欣慰了,看著方繼藩:“犬子啥都不懂,太年輕啊,沒栽過跟頭吃過虧,來,來,來,不說這些,咱們繼續喝酒,我需敬你一杯才好,這天大的恩義,我郭家上下都是銘記于心的,從此以后,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了,有什麼差遣,打一聲招呼就是,你爹與我,論起來也算是舊識,他在貴州還好吧?不得了,不得了,你們方家父子可都了不起啊,噢,西山書院,只收讀書人嗎?”
…………
不好意思,身體不是很舒服,這章晚了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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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八十三章:恩同再造
帶著微醉,自郭家回到了家,方繼藩已經昏暈乎乎的了!
到了寢室,方繼藩就直接尋到了床躺了下去,鄧健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道:“少爺喝醉了?”
“滾!”方繼藩一聲呵斥,感覺耳邊的聲音就像蒼蠅一般的吵人。
“噢。”鄧健倒是習以為常了,便又道:“小的叫香兒來伺候。”
方繼藩已經稀里糊涂的睡過去了!
接下來的日子,方繼藩已顧不上西山書院了,三日之后還需考一場韜略!
這一次騎射算是蒙混過關了,卻是不知韜略考的是什麼。
因為……明史里雖記錄了這一次的考試,但是沒有細寫,連考題都懶得記錄下來,想來文史館的翰林們覺得這一點都不重要。
不過無所謂了,方繼藩本也是打算混過去了事的。
于是三日之后,方繼藩心態怡然的動身趕到了北大營。
在這兒,所有年輕的武勛子弟都來了!
顯然,武人們的考試,比讀書人的要輕松許多了,也沒這麼多的規矩,進去之后,各自入座,接著便是放題。
而這題目,也幾乎沒有任何創意,方繼藩咋一看,感覺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。
征……朝鮮……
其實方繼藩曾經猜測過的,眼下韜略之中,最熱門的事,也就是征朝鮮了。
朝廷不會就這麼正好的以征朝鮮為題吧。
可很快,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,因為他覺得可能性不大,眼下征朝鮮乃是街頭巷尾熱議的事,是人是鬼,哪怕是街頭上說書人都能大發幾句議論。分析起這些來,可謂是頭頭是道,吐沫橫飛。
這個時候,還出這麼一個考題,這不是智障嗎?
而事實證明……
方繼藩目瞪口呆的看著掛出來的考題牌子,忍不住搖搖頭,心里想,這是被驢踢了吧。
細細想了想,方繼藩倒也不耽誤時間,直接下筆:“征為不征,朝鮮國世為藩屬,大明之敵非朝鮮,而實為李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