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繼藩身軀一震,聲音也不自覺地高昂了起來:“你就是皇帝?我叫許杰,XXOO……你作為皇帝,一定很苦惱于邊X吧……不X緊,你若是封我為將軍,我三日之內,提XXXX回朝,我叫許杰,許杰的許,許杰的杰,你要記好了,忘了我的名字,你會XO終身。”
方繼藩臉紅了。
拜托,要點臉好嗎?
“咳咳……”弘治皇帝咳嗽起來。
方繼藩一驚,連忙丟下書信,將弘治皇帝自床榻上扶起,輕輕地拍他的背。
“陛下……這個,這個許杰和臣沒關系啊,臣也不認得他的。”方繼藩忙道。
弘治皇帝閉上了眼睛,坐在榻上,靠著軟墊,憋紅了臉,終于從牙縫里蹦出一個有氣無力的字:“念!”
“還念?”方繼藩倒是開始心虛了。
他光想著童言無忌,想著用世上最真摯的情感去打動天子。
可這些學童,都啥玩意啊。
深吸一口氣,方繼藩不自信地道:“陛下,臣念了啊,他們和臣沒有什麼關系的……臣……”
“念下去……”
弘治皇帝加重了語氣,他雖顯得疲憊到了極點。
可是……
他想聽下去。找本站搜索"CM" 或輸入網址:.
------------
第二百一十一章:扶朕起來
方繼藩將信一封封地念下去。
學童的念頭,都是極古怪的。
他們的創造性,遠超了方繼藩的意料。
有索要冰糖葫蘆的。
有操心未來娶不到媳婦的。
也有希望官府能將自己的父母抓起來關個十年八年的。
對于未來憧憬的也有,有人想做大將軍,有人想成為一個合格的礦工,也有人……想娶公主……
真是豈有此理了,方繼藩努力地尋找這位情敵的署名,結果,卻又是一個XOO。
沒事,回去對筆跡,還怕尋不到人?
深吸一口氣,方繼藩又取出了一封信。
弘治皇帝聽得極認真,他依舊軟綿綿地靠在軟墊上,紋絲不動。
可方繼藩發現,他的眼睛,漸漸的回復了一些色彩。
方繼藩心情大好,清清嗓子,繼續道:“方恩公說皇上病了……”
嗯,語句通順,居然沒有圈圈叉叉,方繼藩暗暗點頭,這個小家伙還是不錯的,除了我方繼藩之外,他已算是孩子中的佼佼者了。
“我爹說,方恩公是我們的大恩人,大恩人應當不會騙人吧。”
方繼藩不禁熱淚盈眶,讀到此處,心里叫好,慚愧,慚愧,雖然我方繼藩不愛騙人,誠實可靠,可還是言過了,畢竟我這人不擅被人夸獎啊。
“可是我還是覺得方恩公在騙人,皇上怎麼會生病呢?他每天都有許多許多肉吃……一天要吃掉三十頭豬,五頭牛,還有一百只雞,我娘說,多吃饃饃就不會生病了,皇上吃這麼多,一定不會生病的吧。”
“我聽我爹說,皇上身邊有幾千個美人,陪在他身邊玩耍,皇上每天都開開心心的,怎麼會生病啊……”
“……”
弘治皇帝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了。
這都是什麼鬼?
朕何時吃了這麼多頭豬,這麼多只雞,朕是飯桶嗎?
朕已經裁撤了那麼多的宮娥,什麼叫這麼多美人陪在朕身邊玩耍?這是污蔑啊……
弘治皇帝瞪了方繼藩一眼,方繼藩還想繼續念,弘治皇帝的身子有些顫抖,他努力地道:“不要念了,就到這兒吧,扶……扶朕起來……”
扶朕起來這四個字,倒是令方繼藩眼前一亮。
于是方繼藩連忙攙扶著不堪受辱的弘治皇帝坐直了一些,而接下來,弘治皇帝也不知哪里來了氣力,竟是嗖的一下,直接將方繼藩手中的書信奪了過去,接著弓著身,低頭細細地看了起來。
這書信的字跡很稚嫩,錯字連篇,可是……
“這是在污蔑朕……”弘治皇帝又好氣又好笑地道:“這些書信沒有給人過目過吧?”
看來,即便是抑郁了,弘治皇帝還是很在乎自己最后的那麼一丁兒尊嚴的。
方繼藩便道:“除了臣,再沒有人看過。”
弘治皇帝這才吁了口氣,他突然抬頭看著這榻前的紗帳,愣了愣道:“朕……是昏君嗎?”
“不是!”方繼藩說得斬釘截鐵。
弘治皇帝突然怪異地道:“那麼朕是什麼?這些日子,朕一直在想,朕到底是什麼?”
方繼藩毫不猶豫地道:“陛下是皇上啊。”
弘治皇帝卻是嘆了口氣。
方繼藩見機,突然板起臉來:“陛下看了這些書信,有何感想?”
“……”
“陛下不說,臣也愿意猜測一二,他們……都是孩子啊,他們還沒有到懂得人心險惡,更不知人生多艱的年齡。他們未來的道路既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里,可也掌握在了陛下的手里。”
“天下有千千萬萬個王三,也有千千萬萬個小王三,陛下,王三們都已經這樣了,陛下還要在此茶飯不思,去想那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嗎?陛下,這些小王三們,對他們的未來還抱著期望啊。”
“他們的未來,正是維系在陛下的身上,或許陛下不可能給他們前程,也不能給予他們錦衣玉食,可以陛下的勤政,能讓他們明日多吃一口米飯,后日能多添一件衣衫,這……就足夠了。”
弘治皇帝目光一怔,而后突的凝視著方繼藩。
方繼藩其實也是在賭,他在賭弘治皇帝是個有情懷的人。
歷史上的弘治皇帝非常的勤政,因而在后世有兩個說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