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繼藩心里咯噔了一下。
心憂成疾了?
心理素質這麼差?
不會吧?
他下意識的就道:“跟我沒關系,我什麼都沒做。”
“……”
一下子,安靜了。
接著,劉健意味深長地看了方繼藩一眼,道:“方才沒有人說和你有關,只是詢問西山之事,既沒有問,你為何矢口否認?”
“我……”方繼藩心里想說,我RI了狗了。
看著無數眼睛,正如狼似虎地盯著自己,方繼藩心里有些發毛。
陛下沒胃口吃飯嗎?
難道是和張信有關系?一想到那廝的裹腳布,確實令他現在都還倒胃口啊,嗯,極可能就是。
不行,我要保護他,萬萬不可將他招供出來,畢竟我是一個好人。
深吸一口氣,方繼藩道:“此事,蕭公公應當知情。”
眾人又都回眸,看向蕭敬。
蕭敬忙道:“奴婢只知大概。”
這家伙,倒是很會推卸責任啊。
方繼藩只好道:“可能陛下染了風寒吧。”
蕭敬又立馬道:“御醫已經看過了,說龍體并無病兆。”
“陛下是沒有胃口,不想吃東西?”方繼藩忍不住問。
眾人都頷首。
好吧,那一定是張信了,一定是了,哎,要保護張信啊,不然他死定了。
方繼藩心里有點兒毛毛地想著,覺得自己脖子有點發寒,別真出什麼問題啊,會死人的。
方繼藩想了想,只好道:“可能是御廚做的御膳太難吃?”
“嗯?”張皇后凝視著方繼藩,這幾日,大家都急了,不過此事還是不宜外傳才好,所以只是宮里一群人在跳腳。
之所以將方繼藩叫來,是因為自陛下從西山之后,便成了這個樣子,雖張皇后再三問陛下發生了什麼,可陛下一直不說。
現在方繼藩居然提出了御膳的問題,張皇后雖然覺得這答案簡單,可是聽方繼藩這麼一說,是覺得有點不靠譜的答案,卻也未必不是一個方向。
“要不……”方繼藩道:“臣家里新來了一頭獐子,請個大廚好生烹飪一番,送進宮來,給陛下換換口味?”找本站搜索"CM" 或輸入網址: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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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零七章:海晏河清
聽了方繼藩的話,眾人看著張皇后,頓時踴躍起來,表忠心的時候到了啊。
于是眾人一時踴躍起來。
“前幾日,莊子里獵了一頭熊,那熊掌已是取了,不妨請大廚烹飪,進獻宮中……”
“臣老家有一吃食……”
眾人七嘴八舌,都在猜測著,什麼東西,能勾起陛下的口欲。
說到了一半,突然有人道:“咦,壽寧候和建昌伯呢……”
沉默……
眾人小心翼翼的看著張皇后。
誰也無法想到,在這個‘國難當頭’之際,居然會有一絲滑稽之感。
……
某角落,張延齡快步追上了自己的兄長,他眼睛發紅,吸了吸鼻涕,有些內疚的說道。
“哥,我覺得我們這樣太吝嗇了,陛下對我們兄弟這樣好,上一次有人彈劾我們,他也只是將我們叫進宮來,一宿不睡,和我們講道理。哥,我們給陛下獻碗粥吧。”
張鶴齡背著手,削尖的雙肩微微聳動,似乎也到了傷心之處,抬頭,面黃肌瘦的臉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。
那圓圓的明月,很像一個蒸餅,若是當真是餅,一定……很好吃吧。
想到這里,他不禁咽了一口口水,眼角泛著淚花,同樣吸著鼻子,激動而哽咽。
“你以為我想溜,要怪,就怪這雙腿,這該死的腿不聽使喚,一聽到那些話,便心不由腿……哎……可憐的陛下啊……心好痛。”
張延齡聽罷,忍不住俯身錘了錘雙腿,也是激動的附和自家兄長。
“沒錯,都怪這該死的腿,不是東西啊,豬狗不如,真恨不得鋸了它。”
張延齡徐徐上前,在這漢白玉的勾欄邊,與張鶴齡并肩而立,二人一齊抬頭看月,倆人的目光俱是透著幾分愧意。
“哥。”
“嗯?”張鶴齡側眸凝視著張延齡。
“你真聰明。”
“……”
“哥……”
“嗯?”
“我餓了,你餓不餓?”
“……”
張鶴齡沉默著。
“哥,你為什麼不說話?”
“……”
“哥,你相信鬼嗎?”
“……”
“據說宮里有很多冤死的宮娥,她們會化作厲鬼。”
“……”張鶴齡打了個寒顫。
“哥……”
“住嘴!”
“噢。”
…………
張皇后聽到眾人的話,不禁滿面愁容。
若不是不得已,這夜里,實是不會召這麼多臣子來。
現在陛下茶飯不思,無精打采,御醫那兒,已經發出了警告,非要陛下吃點東西不可。
否則……
張皇后嘆了口氣,鳳眸微微一轉,看著一個個邀寵一般,要進獻特產的諸臣,她啟了朱唇,沉吟道:“平時,陛下最愛吃本宮所烹飪的臘粥,可現在……他也沒有絲毫的胃口。”
一下子,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連陛下最愛吃的,都沒有胃口,而且這還是張皇后親自認證,那麼……誰還敢說自己進獻的美食,比張皇后還好。
劉健已經心急如焚,忍不住道:“那麼,臣等只好進內閣,仗義執言,請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了。”
到了這個時候,看來只好動強。
不吃也得吃。
張皇后無奈的搖頭,深深嘆了一口氣,才開口說道。
“看來,事到如今,也只好如此,其實,太皇太后與本宮請你們連夜來,也是為了如此。”
黑暗中,一直沉默的方繼藩突然道:“這是心病!”
一時眾人將注意力轉到了方繼藩的身上。
不過……這不是廢話嗎?
這不是心病那又是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