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了腦疾好啊,待遇都要趕上大熊貓了。
“朕……無事……”弘治皇帝心里百感交集,他心里唏噓一陣,終究,他還算是個寬厚的人,也只好惋惜長嘆。
弘治皇帝道:“你到書房來,朕有話問你。”
方繼藩很老實地應道:“小侄遵旨。”說著看了張皇后一眼,意思是說,小侄要去了啊,陛下不會揍小侄吧,到時,姨母可要為小侄做主。
張皇后慈和的朝他頷首點頭。
方繼藩便放松了,一顆心放下。
一前一后,引著弘治皇帝到了書房,弘治皇帝端坐下,便道:“方愛卿,公主的病,可算痊愈了嗎?”
方繼藩心里說,只是一種不常見的病毒性感冒而已,對癥下藥就好了,只要燒退了,慢慢調養便是:“陛下,小……”
弘治皇帝瞪著方繼藩:“不要老是自稱小侄,朕知道你認了親,可即便是皇親國戚,也該稱臣,像什麼樣子,這是禮數!”
方繼藩吐吐舌頭,便重新道:“臣以為,公主的病已痊愈了,陛下不必擔心。”
弘治皇帝卻是疑惑了:“公主所患的乃是腦疾?”
方繼藩頷首:“是,是腦疾。”
弘治皇帝又道:“你寫的方子,當真藥到病除了?”
方繼藩信誓旦旦:“陛下放心好了。”
弘治皇帝面上的表情卻顯得更古怪:“既然她的腦疾可以藥到病除,可為何朕聽說,你至今還在治療?”
“……”方繼藩有點糊涂了,對啊,為什麼自己還沒有放棄治療?
見方繼藩踟躕,弘治皇帝正色道:“想來,是沒這麼容易除去病根吧,你不必安慰朕,實話實說!”
“……”方繼藩懵逼了,之所以說是腦疾,只是一個借口而已,可現在好了,自己是久病成醫,將公主殿下救了下來,這就說明,公主和自己患的都是一樣的病,既然如此,自己的病還有復發的可能,那麼……
逼著人說瞎話的節奏啊!
“陛下圣明啊,果然明察秋毫!”方繼藩振振有詞的頓了頓,繼續道:“臣方才確實是在安慰陛下,這公主殿下雖大體痊愈,不過……卻也有復發的可能。”
“所以,需要隨時復診?”弘治皇帝若有所思。
方繼藩很干脆的點頭:“自然要防范未然。”
弘治皇帝頷首:“那麼,每隔十天半月,你便入宮……你一男子,時常出入后宮也是不妥,你在詹事府,那麼,就令公主去詹事府讓你復診吧。”
“治愈表妹,乃是臣的榮幸!”
“……”弘治皇帝臉又拉下來:“要注意臣儀。”
“噢。”方繼藩便正色道:“治愈公主殿下,乃臣應有之義。”
弘治皇帝臉上勉強恢復了一些血色。深呼吸,總不能跟一個病還沒有痊愈的少年人計較,朕是天子,九五之尊,不可動氣:“那麼,倘若她發病,會有什麼征兆呢?”
方繼藩沒多想便道:“就像臣一樣,你看臣現在傻乎乎的,總被人欺騙,這說明臣沒有發病。可若有一日,臣突然精明起來,這就說明發病了。”
弘治皇帝聽得無語。
方繼藩又耐心的道:“因此,殿下舉止若和平日不同,那麼……就是舊病復發的征兆了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弘治皇帝頷首點頭:“朕會讓人隨時觀察她的舉止,若有什麼反常,會隨時傳喚你。”
方繼藩心里為表妹默哀,這種隨時被人盯著,稍有一點不尋常,就被人拉去打針吃藥的感受,自己實在太有體會了。
不過……哇哈哈,本少爺現在算不算是她的病友了?
…………
含血求支持。
------------
第五十四章:敗家玩意兒
弘治皇帝走了,他走得很匆忙,主要是堤防張皇后和方繼藩繼續許諾出什麼,弘治皇帝雖也愛惜后輩,卻是個端莊的人,看不慣那種看人眼熟就認親,瞎扯幾句就燒黃紙做兄弟的事。
當然,對他而言,他更注重的是,此事若是傳出去,難免會使臣民們生出無端的猜測,何況……方繼藩的名聲確實不大好,說實話,他覺得方繼藩是個定時炸彈,不知何時又會鬧出天大的笑話,最后波及到宮中來。
陳凱之父子和英國公三人恭送了陛下離開。
臨行時,坐在鳳輦上的張皇后笑吟吟地看著目送的方繼藩:“有閑來見見姨母,姨母也是尋常人家出身的,你不要有什麼疑慮。”
“好的,好的。”方繼藩小雞啄米的點頭答應。
待圣駕遠去。
張懋倒吸了一口涼氣,還是有點沒回過味來。
倒是方景隆眉飛色舞,誰說自己兒子沒出息,現在連陛下和皇后娘娘都這般喜歡他呢,他興奮地搓著手:“老張,你說我該不該也擺幾十桌酒,畢竟……這是光耀門楣的大事。”
還不等張懋回話,方景隆又撓撓頭:“好像太高調了,會不會遭人非議了,算了,算了,索性就關起門來,咱們兩個再請幾個老兄弟來喝幾口酒。”
張懋卻連忙的擺手:“不喝了,不喝了,你們家這妖孽,老夫看不懂他的路數,看不透,也惹不起,明日都督府里見。”
說著,便逃也似的走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
天氣愈發的寒了,雖是中秋時節,可清晨起來,竟是凝結了冰霜,方繼藩也冷得直哆嗦,只覺得這寒意無孔不入。
今日,他穿了一件襖子,外頭則是棉布加上絲綢料子的麒麟服,腳下是一雙鹿皮靴子,小香香蹲著身給方繼藩穿靴,方繼藩倒是心疼這個小丫頭,見她賣力的樣子,便怒喝道:“養你這麼大,竟連穿靴都不會,本少爺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