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眼朝廷,六部尚書不可能會是白衣門的奸細,即便是的話,他們也沒有與自己單獨相處的時間。
而自己除了入半圣之時,以及前往西洲時,離開過大魏,大部分時間就在大魏王朝。
再算算時間段,洛白衣是唯一嫌疑人。
這就是許清宵臨走之前,還要來桃花庵的原因。
聽到許清宵這番話。
洛白衣沒有做出任何過激行為,反倒是繼續按捏著肩頸道。
“王爺,有幾句話,不知你愿意聽否?”
洛白衣出聲,她聲音柔和平靜。
“你說。”
許清宵給予回答。
“很多事情,我并不知情,我不知道那個是三魔印,也不知道對你有多大的影響,我只是一枚棋子。”
“八歲之前,我被人收養,而后送到桃花庵來,我算是幸運,也算是不幸,不如同那些姐姐一般,她們只有選擇的權力,但終究還是要走上一條不歸路。”
“但不幸的是,在這種地方,不管身子有多干凈,名聲依舊不干凈。”
“清倌人也好,窯姐也罷,終究是一群可憐人。”
“十多年來,我獨坐房內,幾乎很少出去,見過很多人,但從小也知道大部分男人的心思,可唯獨見到王爺,我看到了不同之處。”
“王爺對我沒有任何一絲異樣,而且眼中也沒有絲毫其他想法,我明白,王爺把我當做朋友,我也明白,王爺也很孤獨。”
“可不管如何,我心中還是開心的,因為從來沒有人把我當做朋友,唯獨王爺您。”
“但終究,我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,有人讓我給你種下東西,我自幼被他們養大,也無法抗拒他們的命令,所以我做了,但做過之后,便是無盡的后悔。”
洛白衣輕聲開口,她的語氣之中,并沒有任何為自己洗脫的意思,只是平靜的訴說這件事情。
待她說到這里時。
洛白衣停下了手,轉而繼續開口道。
“說出來王爺或許不信,其實當種下三魔印后,我想過自尋短見,可我還想再見一見您,那個時候,我逐漸明白,王爺的身影在我心中,揮之不去。”
“許王爺,若你有恨,白衣今日甘愿以命相抵。”
洛白衣出聲,說到這里,她更是愿意以命相抵,同時也說出了自己內心的話。
“唉。”
床榻上。
許清宵長長嘆了口氣,實際上他差不多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。
但,這些言論已經沒用了。
做了,就是做了。
沒做,就是沒做。
不殺她,是因為許清宵知道,她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,可他需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。
“你幕后的人,到底是誰,說出來吧,白衣門的門主,告知我,剩下的事情,由我抉擇。”
許清宵開口,他不在乎這些故事,得知了白衣門門主是誰,那麼一切都無所謂了。
季靈說過。
大魏還有一個人,一直隱藏在暗中,這個人蟄伏了許多年,具體是誰,連女帝都不知道。
一開始還猜想是懷寧親王,但隨著逐步了解,懷寧親王已經被排除出去了。
這個幕后者是誰,女帝猜不到,許清宵更無從下手。
可現在,許清宵有了線索。
自己體內的三魔印,就是唯一的線索,如若洛白衣能說出幕后黑手是誰的話,那很多事情,就好解決了。
只可惜的是。
洛白衣搖了搖頭,她望著許清宵道。
“王爺,我只是一枚棋子,棋子是沒有資格知道下棋人是誰的。”
“不過,唯一可以得知的是,他是大魏王朝的人,而且身居高位。”
洛白衣給予解答,她說的很有道理。
身為一枚棋子,的確不可能知道幕后是誰。
只是,許清宵嘆了口氣,他起身一揮手,衣服自動穿上。
隨后緩緩道。
“我不殺你,是因為,你是我許某為數不多的朋友。”
“你與我一般,內心都很孤獨,但在大勢之下,如若你還執迷不悟的話,本王保不了你。”
洛白衣說的話很合理,換做常人都能接受,尤其是看到這張楚楚可憐的模樣后,任誰都不會繼續責怪下去。
但許清宵不一樣。
白衣門將洛白衣安置在桃花庵,這里可是大魏京都啊,換句話來說,桃花庵這種地方,能來都是達官顯貴。
洛白衣如此絕美,她在這里這麼多年,雖然接過幾個客人,但都是風花雪月,隔著一層紗布,可能連真容都沒有見過。
足以證明,洛白衣在白衣門的重要性。
所以,洛白衣說不知道幕后是誰,許清宵死活不信。
這純粹就是把自己當做傻子。
聽到這話,洛白衣想要開口,繼續說些什麼。
可許清宵直接出聲,打斷她接下來要說的話。
“本王低估了白衣門,早些年接觸白衣門,只認為區區白衣門,不過是一個造反組織罷了,身后的人,無非是一群想要跟著造反的人。”
“可能有一些商人在背后支持,也可能是某位王爺在鼎力支持,可直到現在,本王才明白,白衣門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。”
“大魏文宮有白衣門的人,朝堂當中也有你們的人,甚至連一個小小的平安縣,都有你們白衣門的人。”
“這種能力,就算是當今圣上,估計也做不到。”
“尤其是,白衣門打著武帝遺子的旗號密謀造反,可有幾個問題,我一直很好奇,也正是因為這幾個問題,導致本王被你們蒙騙至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