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清宵笑道,而后者有些驚訝,其余人也更是驚訝。
“先生,這當真的?”
后者咽了口唾沫道。
“自然當真。”
許清宵點了點頭,而眾人立刻跪在地上,朝著許清宵磕頭,他們不知道是真是假,可看許清宵這模樣,莫名覺得許清宵不會騙人。
所以連連叩謝。
“多謝先生,多謝先生,還望先生告知您的姓名,待我娃以后讀書有成就,當官了,賺了銀子,一定不會忘記先生的恩澤。”
此話一說,許清宵微微一愣,但他沒有多說,而是將眾人攙扶起來,便與自己師父一同離開了。
兩人直接離開,讓這些人有些不知所措。
而下一刻,山中,許清宵出聲了。
“師父,去下一個地方吧。”
“恩。”
吳銘從頭到尾都在守護著許清宵,關于許清宵的悟道,吳銘沒有說過一句話。
如武道一般,自己的路,自己走,別人教的,終究是別人的東西。
所以吳銘沒有選擇指點什麼,也不懂儒道。
一刻鐘后。
許清宵來到了淮西,從大魏極北之地,又來到了極西之地。
淮西擁有中州最古老的人文歷史,有許多傳聞。
這幾日許清宵沒有去思索心中之明意。
而是如同游客一般,在淮西之地暢游,去人皇廟,游淮西河,見一見萬年古都,游走在街道之中。
這一走,便又是三日。
“師父,換個地方吧。”
三日的游玩,并沒有給許清宵帶來什麼幫助,但許清宵沒有著急,而是換個地方,繼續感悟。
第三個地方,是濁江郡。
孕育中洲無數生命的起源點,許清宵來到濁江。
滾滾江河奔騰而下,這是自然之道,站在河岸邊,腳下的沙泥有些柔軟,岸邊的風很大,附近的漁民拎著東西往家中趕。
看到許清宵后,還特意提醒一句,讓許清宵注意一點,暴風雨要來了。
許清宵微微一笑,致謝漁民,但他并沒有走。
而是靜靜地等待著暴風雨降臨。
的確,不到一刻鐘,暴風雨來了。
狂風將許清宵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,身旁的吳銘顯得沉默。
天穹瞬間昏暗,萬物仿佛都安靜下來了。
轟隆。
一道千丈雷光出現,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。
江水更加洶涌,岸邊上的許清宵,往后稍稍退了幾步。
嘩啦啦!
雨水落下,瞬間便打濕了許清宵的衣衫。
抬頭望去。
蒼穹如墨,暴雨傾盆。
雨,生于天,死于地,中間的過程,便是人生。
天地萬物,皆有自己的自然之道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意義。
許清宵靜靜駐守。
轉眼之間,又是一天。
這是第七日。
許清宵沒有離開,而是在此地,靜靜待了兩天。
一直到第九天。
終于,許清宵動了。
“師父,換下一個地方吧。”
許清宵開口,去最后一個地方。
江南郡。
大魏才子之地。
吳銘沒有說話,而是如之前一般,拉著許清宵直接消失在了原地。
遠處的漁民,有些驚訝,揉了揉眼睛,不敢相信這一幕,他呼喊著旁人,說出方才見到的奇景,但沒有人相信他。
只不過,的確有人知道,方才是有兩個人在這里,但不會有人相信他說的話。
江南郡,煙云府。
府都內,的的確確彌漫著才氣,大魏第一才子之地,的確名不虛傳。
許清宵只身而行,吳銘在暗中保護,不愿出面。
街道當中。
人來人往,許清宵靜靜走著。
這是第九日。
不知為何,許清宵沒有任何一絲急迫感,反倒是放平了心態。
行走在街道當中,有不少人時不時看向許清宵,畢竟許清宵雖然內斂了一切,可氣質與模樣擺在那里。
甚至也有不少丫鬟走來,送來了一些香囊還有一些信物,有些員外千金看上了許清宵,想要與許清宵促膝長談。
面對這些,許清宵不由苦笑,一一委婉謝絕之后,也就消失在人群當中了。
從這條街走到另一條街。
煙云府極其繁華,到處都是人。
只是就在許清宵經過一條小巷時,卻看到了一幕比較突兀的畫面。
一卷草席擺放在街道上,周圍站著一些人,在議論著什麼。
“可憐李先生啊,讀了四十年書,沒考取功名,年輕的時候,與周員外千金暗生情愫,卻有這個緣,沒那個份,四十年苦讀,換來的只是一卷草席啊。”
“是啊,李先生是個好人啊,雖說沒有功名,但都是自力更生,讀書之余,自己去做散工,平日里也教街坊鄰居的孩子識字,眼下京都科舉開了,李先生染了病,沒能去參加科舉,真是苦難專找窮苦人啊。”
“都別說了,先給李先生處理后世吧,想想李先生也可憐,年輕的時候,其實也有機會,他當時的好友,都拜了圣人一脈,沒過幾年中了舉,李先生就是太古板了,不懂得變通,要是當時低下頭,求一求朋友,說不定現在就不是這樣的了。”
人們議論,街坊鄰居開口。
但很快,有人出聲了。
“你們懂什麼,李先生哪里是古板,李先生說了,讀書人要有讀書人的樣子,讀書是明白道理,傳授道理,造福百姓,不是為了升官發財。”
“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,可別拿現在那幫讀書人來比,當然,許清宵許大人不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