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憑什麼就認為,你是最有才華之人?”
“我等大儒,哪一個不是在大魏文宮苦心讀書?哪一個不是熬過來的?哪一個又不是當年的大才?”
“你分明就是狂妄心傲,未能給你施展的機會,你便心懷恨意。”
嚴磊繼續發難,質問對方。
此話一說,宋明眉頭緊皺,他臉色愈發不好看,想要解釋,但嚴磊說的確實有道理。
他不知如何去解釋。
的確,大魏文宮內,許多儒生的目光都有些變化。
“第三,你今日毀意,打算前往守仁學堂,是否想著許清宵會幫你恢復儒位?”
這是蓬儒第三問。
而此問響起,不僅僅是他,其實不少方才自毀明意的儒生,也莫名神色變得有些難看。
因為他們就是這樣想的。
可面對這個問題,宋明卻不帶任何一絲猶豫道。
“不!”
“我從未這樣想過。”
“今日,宋某完全是憑借一腔熱血罷了。”
面對這個問題,宋明斬釘截鐵道。
他根本就沒有這樣想過。
可此話一說,嚴磊繼續開口。
“你覺得這番話,你自己信嗎?”
“你就是與許清宵勾結,想要陷害老夫,還想要圖謀大魏文宮的氣運,你,該死啊!”
他冷眼看著對方,眼神之中滿是不屑與譏諷。
只是,蓬儒的聲音響起了。
“閉嘴!”
他緩緩開口,似乎也有些不滿。
這一刻的嚴磊,的的確確就如同一個小人一般,哪里有半點大儒風范啊!
他已經瘋魔了,跟瘋子一樣,一直在叫囂,惹人厭惡。
聽到蓬儒之言,嚴磊沉默了,他閉上了嘴,可心中充滿著不痛快,當然他不敢對蓬儒不痛快,而是一種情緒。
當然,隨著蓬儒三問,嚴磊更加篤定,這宋明就是與許清宵有所勾結。
這一刻,他最后一點負擔也徹底沒了,煙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便是憤怒。
“宋明!”
“老夫知曉,爾等在大魏文宮,一直沒有受到器重。”
“這并不是爾等的錯,但也不是大魏文宮的錯,此地乃是天下才子聚集之地,你有才華,老夫承認。”
“但,你也不可這般行為,不過,今日之事,非你之錯,也非嚴磊之錯,無非是有人在暗中挑撥。”
“老夫給爾等一次機會,去圣人雕塑之下,長跪七天七夜,三叩九拜,老夫會親自為爾等寫下懺悔文。”
“幫助爾等恢復儒位,而你也要好好明悟,不可走這邪門歪道之路,但你放心,老夫不會怪罪你,只需要你好好改過即可。”
蓬儒出聲,他沒有糾結第三問的答案,是與不是,已經不重要了。
因為大魏文宮的儒生,只要產生了質疑就好,一旦產生質疑,他們就不會如此果斷毀意。
也不會盲目跟從。
的確,天穹之上,原本有些潰散的文宮氣運,在這一刻又逐漸恢復下來了。
這就是天地大儒的手段。
三問宋明,拿著一些文字上的陷阱,使其入坑。
而宋明的的確確被這三問,弄得有些心志不堅定了。
尤其是,蓬儒突然示好,讓其恢復儒位,愿意過往不究,也愿意給他們寫懺悔書,算是給了一棒子又給一顆糖。
這種手段,讓儒生們沉默,一時之間,大家也逐漸冷靜下來了。
至于到底如何,還是要看宋明是如何抉擇了。
可實際上,宋明現在十分的絕望,深深的絕望。
自己明明是因為滿腔熱血才選擇出聲,可現在被蓬儒這樣一說,自己反而成為了勾結許清宵的小人。
看似蓬儒一番話,好像是不愿意與自己計較,也愿意給自己一次機會。
可宋明怎能不知道蓬儒之用計,他根本就不是為了自己,而是為了其他儒生,不希望這件事情鬧下去。
只是大魏文宮當中,有不少人已經開始用不同的目光看向自己了。
雖然依舊有部分人,目光之中還是充滿著信任與堅定,可大部分人的的確確開始動搖了。
原因很簡單。
自己不過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儒生,而眼前這一位,乃是天地大儒啊。
此時此刻。
宋明不知道該怎麼辦了。
不答應,卻無法解釋清楚。
若是答應下來,他感覺自己違背了內心想法,甚至宋明清楚的很,如果自己答應下來了,只怕自己下場會更慘。
他沉默。
實實在在沉默了。
不知如何選擇,也不知該怎麼回答。
他陷入了一種絕境之路。
一旦選不好,可能就要步入深淵。
不僅僅是他如此,有部分讀書人也是這般,他們希望宋明不要答應,可他們更加知道的是,如若宋明不答應。
可又洗不干凈身上的嫌疑,將會更麻煩。
這就是蓬儒的手段。
讓宋明陷入一個兩難之策,但至少選擇妥協,要比不妥協好,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的。
可就在此時,一道聲音響起了。
“可笑!”
“可笑!”
“當真是可笑啊。”
“嚴磊傲慢,文宮儒生,呈現文章,不閱而棄,此罪不問!”
“嚴磊卑鄙,自我之錯,卻栽贓嫁禍,此罪不問?”
“反倒是質問起受害之人?”
“這就是大魏文宮嗎?這就是天地大儒嗎?”
“當真是可笑啊!”
這是許清宵的聲音。
隨著他的聲音響起,這一刻,大魏文宮沸騰起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