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今日,嚴磊所作所為,實實在在有些過分了。
人家一個剛剛進入文宮的書生,滿懷赤誠,廢寢忘食寫了一篇文章,想要交給你,想要讓你過目一下。
你說他不自量力?對,的確是不自量力,但你總得給人家一次機會吧?
總不可能連機會都不給人家一下吧?哪怕真寫得不好,你說兩句不過分吧?
沒必要這樣吧?
這不是純粹惡心人嗎?
現在搞得這樣復雜,讓人如何不罵?又讓他們如何不氣?
再聽到諸位大儒的口誅之下,嚴磊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了,他沒想到,這幫人會突然發難。
平日里,不管自己怎麼羞辱他們,這幫人都不敢說話,怎麼突然跟自己叫板起來了呢?
許清宵!許清宵!一定是這個許清宵!
嚴磊衣袖之中的拳頭不由攥緊,他第一時間便認為這是許清宵從中破壞。
為什麼,突然之間,這些學生會集體發難,其余人不說,就說宋明等幾人,平日里對自己尊重無比。
尤其是今日,自己也沒有辱罵這個宋明吧?
怎麼就好端端雷霆大怒?而且第一個跳出來就要毀意?
這里面若是沒有一點貓膩,他不信,完完全全不信。
可不管如何,此時此刻,嚴磊也只能不說話了,他想要繼續怒斥,可他不敢怒斥。
因為局面太僵了,若是再這樣下去,自己必然會激怒更多人。
七八位大儒出現了,其中包括陳心和周民,他們來到這些儒生面前,語氣無比緩和道。
“諸位學生,莫要置氣。”
“嚴儒也不過是一時心直口快,毀意之事,莫要亂提,現在與老夫走,老夫帶你們去圣像面前。”
“只需三叩九拜,虔誠焚香百日,爾等便可恢復儒位。”
陳心出聲,他第一時間是勸阻這些儒生,不要隨便毀意,同時也說出補救辦法。
只是此話一說,宋明之聲響起了。
“陳儒,并非是我等任意妄為,而是嚴磊欺人太甚。”
“此人,心術不正,老而不死,侮辱我等儒道,如若陳儒可以請蓬儒罷免此人之職。”
“再讓他前往圣像面前謝罪,我等愿意忍下這口氣。”
宋明開口,他的確很憤怒,但他也明白,自己這樣的做法,引來了極其不好的影響。
他依舊是尊重朱圣的,否則的話,也不會說出這些話來。
只是當他說完此話之后,嚴磊之聲不由響起。
“你當真是狂妄!”
“老夫在如何,也是你的長輩,竟讓老夫去請罪?”
“你癡心妄想!”
嚴磊本來是忍住了,可宋明之言,讓他實在難以忍受。
讓自己去請罪?
雖然現在的自己,的的確確不是大儒了,可自己的威望還在啊?
自己身后,可是有一位天地大儒的啊。
“狂妄?”
“只要是反對嚴儒的,就是狂妄嗎?”
“怪不得整日說許守仁狂妄?”
宋明大聲說道,言語之中,充滿著怒意。
“嚴磊,老賊!”
“你羞辱我等之時就不狂妄?”
“我等將文章交于你,你看也不看,直接丟進竹簍之中,這難道不是狂妄嗎?”
“以大欺小,倚老賣老,當真是儒道敗類!”
一時之間,不少儒生大罵,本來隨著陳心等人到來,氣氛的確緩解了不少。
但隨著嚴磊這般開口,這幫儒生再一次暴怒了。
“夠了!嚴磊!你不要再說了。”
“嚴磊,你還要說什麼?這件事情,你的確錯了。”
“嚴磊,錯就是錯,何必如此?”
“嚴儒,算了吧!”
“嚴儒,此事就算了吧。”
這一刻,不少大儒再次開口,陳心等人怒斥嚴磊。
都到了這個時候,還要去激化矛盾,這不是找死嗎?
即便他們的確說話有些不得分寸,可還不是被你逼的?現在是解決問題,而不是讓你繼續激化矛盾。
至于其他大儒,哪怕是支持嚴磊的大儒,也不由連忙開口,讓他先不要這樣了,不然真的會鬧出大事啊。
“可笑!”
“可笑!”
“老夫算是明白了,爾等根本就不是因此事而毀意。”
“宋明,老夫現在懷疑,你與許清宵有勾結,故意在大魏文宮制造混亂。”
“借題發揮,想要坑害文宮。”
然而嚴磊沒有聽這些大儒勸言,而是望著宋明,目光冷冽無比道。
嚴磊陰暗一面徹底爆發。
他一開始的確覺得自己有些問題,但問題不大,最起碼不用這樣針對自己吧?
沒必要因為自己丟了一份文章,直接毀意?
這根本就不合理!
所以嚴磊認為,宋明與許清宵有勾結,想要借題發揮,并且這也是許清宵慣用的伎倆。
故此,他才會這般說話。
然而嚴磊并不知道的是,大魏文報今日寫的內容,就是指責他這種行為,而宋明不過是有所感觸。
再加上又看到了一模一樣的情況,所以宋明才會勃然大怒。
其余讀書人也是如此。
只是嚴磊已經徹底瘋魔了,他是堂堂大儒,當初在南豫府,被許清宵當中怒斥,更是寫下一首詩詞來辱罵他。
說身敗名裂有些夸張,但也算是顏面掃盡。
他恨許清宵,恨死了許清宵。
如今又被許清宵廢掉儒位,他已經不是恨許清宵了,而是許清宵成為了他心中的心魔。
什麼大儒不大儒。
什麼圣人不圣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