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可不是小事。
真鬧大了,會對許清宵帶來巨大的打擊。
所以他必須要壓住,死死的壓住。
如今的大魏,在風雨中搖搖欲墜,好不容易出了一位這樣的大才,如若真發生了什麼危險,那大魏的國運,就真的到頭了。
故此,哪怕是背負罵名,哪怕是違背良心,他也不會處理此事。
壓而不放。
當然了,這只是最壞的打算。
畢竟他不相信許清宵會修煉異術。
想到這里,張靖不由將這份卷宗放置內閣中,他沒有拆開。
拆開了,就證明自己看了,自己看了,就必須要受理,這個道理他懂。
不拆開,可以找很多理由,自己沒時間看,自己暫時不想看,畢竟自己堂堂尚書,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吧?
“老夫要去找一趟守仁了。”
放完案卷后,張靖打算去找許清宵一趟,但很快他收起了這個想法。
還是壓住吧。
自己身為刑部尚書,對方敢將這份卷宗交來,就足以證明對方鐵了心想要找許清宵麻煩。
若是自己去找許清宵,只怕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,到時候這就是不利的證據。
刑罰的事情,張靖比誰都懂。
“守仁啊守仁,你到底是招惹了誰啊,竟然如此想置于你死地。”
張靖微微捏著拳頭。
如今他對許清宵好感倍增,甚至都愿意當接班人來指點,只可惜的是,許清宵現在是戶部的人,不然的話,他真愿意讓許清宵成為刑部尚書。
而現在得知這種事情,張靖是又怒又感慨。
此時。
張靖望著窗外,一洗如碧的天穹,看似美好,可不知為何,他總感覺暴風雨要來了。
與此同時。
大魏,京都。
守仁學堂。
程立東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此。
他無視了楊虎幾人。
直接找到了許清宵。
正在研究水車推廣工程的許清宵停筆了。
他站起身來,望著直接闖入的程立東。
“大人。”
楊虎開口,想要說什麼,但卻被許清宵制止了。
而后程立東關上房門。
望著許清宵。
“許大人。”
“委婉的話,程某就不說了,方才程某去了一趟刑部,遞交了一份卷宗。”
“若是大人愿意合作,這份卷宗程某會親自取回,即便是有人知曉了,程某相信,以您和張尚書的交情,他會壓而不放,甚至都不會去看那份卷宗。”
“大人,這是最后的機會了。”
程立東開門見山,幾乎沒有任何委婉,告知他的來意。
而這一次,他目光堅定無比。
很顯然,這是最后的通牒了。
如若自己答應,雙方合作,一切好說。
可若是自己不答應,那就直接撕破臉了。
許清宵早就料到程立東會出現。
但偏偏是這個時候出現,一時之間,很多事情許清宵都想明白了。
他沒有說話,而是負手而立,靜靜地看著程立東。
“程大人,你還記不記得,當初在平安縣時。”
“你押我去牢中,讓人模仿趙大夫的假聲。”
“想要蒙騙許某,結果被許某識破,你知道為何嗎?”
許清宵沒有回答,而是提起曾經的事情。
“為何?”
程立東有些好奇,他的確不知道為何。
“因為,許某比程大人,更懂人心。”
許清宵淡然開口。
而后他繼續說道。
“自你在大魏京都,第一次見我,許某很是驚訝,你告知許某,你跟了嚴儒。”
“而自我知曉你跟隨了嚴儒,我便知道,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了。”
“他們是儒!對異術妖魔,先天厭惡,跟他們合作,無疑是與虎謀皮,而且許某更加知道的是,你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。”
“程大人如今是一枚棋子,一枚隨時可以廢棄的棋子,留你到現在,無非是用來阻礙許某。”
“而且,眼下并非是你來找許某合作,而是另外一批人想要與許某合作。”
“所以,許某若是與你合作,就是進入死局之中,但若是許某不與你合作,雖然依舊身處絕境,可至少還有一線生機。”
“程大人,這樣說,你明白了嗎?”
許清宵開口。
他道出為何不與程立東合作的原因。
因為現在的程立東,是嚴儒的一枚棋子,甚至是說,是嚴儒身后那批人的一枚棋子。
他的存在,就是為了限制自己,為了將自己置于死地。
合作,是死局,必死之局,相當于永遠被人拿捏把柄。
可以迂回嗎?
可以,但這種迂回,只是徒勞無功的。
而若是不合作,對方撕破臉,自己至少還有手段,至少還有一線生機。
許清宵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,尤其是大魏文宮的棋子。
哪怕是死,也由自己來抉擇。
可這話一說,程立東不禁開口道。
“許大人當真是巧舌如簧,但程某的的確確可以與許大人合作,程某可以背叛嚴儒,轉身投入您的麾下.”
程立東依舊是這套說辭。
可許清宵卻搖了搖頭,他嘆了口氣,望著程立東道。
“你還是不明白,你現在是什麼處境。”
許清宵直接出聲,打斷了對方的言語。
程立東不是蠢,而是執念太深了,以致于他當局者迷。
可許清宵明白,當程立東選擇加入嚴儒這一派時,他已經死了。
因為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,是一枚棋子,一枚注定可憐的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