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沉默不語,靜靜等待。
過了良久,女帝的聲音響起。
“朕,知道了。”
當女帝的聲音響起,后者開口。
“陛下萬歲,屬下,告退。”
后者身影消失。
大殿內,便只剩下她一人了。
不過也就在此時,一道聲音響起。
“陛下!顧尚書送來加急奏折,請陛下觀閱。”
是趙婉兒的聲音,她拿著奏折,身姿卓越,盈盈走來。
接過奏折,女帝將奏折打開。
隨后又將奏折合上。
“陛下,顧尚書說了什麼?”
趙婉兒為女帝捏肩,同時這般詢問道。
“讓京商捐銀。”
這不是什麼大事,女帝直接說出,同時閉上眼睛,享受著這短暫的放松。
“那陛下是否同意?”
趙婉好奇問道,這種事情不算什麼,可以詢問,不會惹來陛下惱怒,甚至平時陛下也會問問自己的意思。
“水車工程,沒必要讓京商捐贈,即便是讓京商捐贈,也沒有什麼效果。”
“待會讓人回復顧言,此事不允。”
女帝如此回答道。
讓京商捐贈?能捐多少銀子?
一萬兩還是十萬兩?了不起一百萬兩,那又能如何?人家捐贈了一百萬兩,你還要給人家好處,如此一來,完全沒有必要。
她有些好奇,顧言為何會提出這種要求?沒有必要啊。
“奴婢明白。”
“不過,顧大人說,此事是許清宵提出來的。”
趙婉兒提醒了一句,這不是顧言提出來的事情,而是許清宵許守仁提出來的事情。
“許守仁提出來的?”
女帝緩緩睜開眼睛。
“是的,陛下。”
趙婉兒點了點頭道。
“允了。”
下一刻,女帝淡然開口,直接答應下來了。
趙婉兒:“......”
雖然不知道女帝為何聽到是許清宵提出來的主意就直接答應,但趙婉兒明白的是,許清宵如今可是大魏風頭最盛之人。
陛下如此,也算是情理之中。
“那奴婢待會便讓人去通知顧大人。”
趙婉兒緩緩出聲。
女帝點了點頭,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。
只是她的腦海當中,一直浮現著三件事情。
水車工程,自然是頭一件大事,其次便是文宮之事,最后便是北伐之事。
這三件事情,是大魏如今面臨的選擇和危機,三商那點勾結,逃不出她的法眼。
只不過這件事情,她沒有辦法去解決。
強硬一點?三商背后的人,可不是等閑之輩,自己但凡敢強硬一些,估計各種聲音都會響起,再者這件事情大魏不占理。
畢竟商人逐利,買賣買賣,人家賣這個價格,大魏給不起,然后直接動手,誰會答應?至少三商背后的群體不會答應。
而且各國都看在眼里,大魏是王朝,一舉一動都是被天下關注,做錯任何一件事情,都會引來天下的罵聲,做對了一件事情,往往并不能宣傳出去。
說來說去,還是沒有兵權,若是所有兵權都在自己手中,那所有的事情,都不是事了。
至于大魏文宮的事情,也是一件麻煩事,這是一個訊號。
精神上的壓制,有時候比國力上的壓制更為恐怖,藩王造反,不管是誰勝了,大魏終究還是皇室一脈的。
而若是文宮真的分離,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,抽掉了大魏的骨髓,此后除非再出現一位圣人,不然的話,對大魏來說不亞于再來七次北伐。
這涉及到了很多。
但好在的是,大魏文宮內有一批正直的大儒,有他們在,想要分離大魏文宮,有不小的難度,至少再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大事的情況下。
他們沒有機會可乘。
無非搞一些破壞罷了,比如說太平詩會,故意放水,想要依靠十國大才來打壓大魏文壇,從而創造機會,營造自己登基之后所帶來的負面影響。
這種手段,她遇到過太多次了,所以她壓根不在乎,只要沒有傷及根骨就好。
至于北伐之爭,這件事情還早,幾乎不用去想。
“朕,還是需要一批忠心之人啊。”
說來說去,女帝再次閉上眼睛,她需要一批真正為她效忠的人,并且要保證這批人只會對自己忠心,絕對不可能會忠心別人。
只可惜,這種人很難找,培養死士這種意義不大,因為她不需要死士,需要的是一批游走在朝廷與百姓當中,一把鋒利的寶劍。
至于會不會傷到自己,這一點她不在乎,能成帝王者,沒有那麼多顧忌,忠心排名第一,能力排名第二。
其余都無所謂。
大約過了一刻鐘后。
大魏宮廷將顧言的折子送了回去,已經批閱,允許此折。
已是卯時。
顧言得到折子后,連早朝都沒有參加,親自去擬寫捐贈告示,不足半個時辰,他反復觀看,確定無疑后,便讓戶部印刷復制,貼在京城之中。
一切做完,顧言不由望著微微亮起的天穹,眼神之中既是好奇,也充滿著一些擔憂。
他好奇許清宵到底會用什麼辦法來解決此事。
也擔憂許清宵會不會做錯一些事情。
而此時。
守仁學堂內。
許清宵也在思索一些事情。
眼下的危機,已經全部浮現出來了。
有人明擺著就是想要阻止水車工程,而且不惜天大的代價。
大魏文宮也浮現了危機,自己的個人安危,也是一個大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