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底氣,要說沒有兩大王朝在背后,他還真不信。
“給出的價格,不可能少,但族長也明白,此事利國利民,所以族長愿意舉商會之力,報效大魏,愿意分期而付。”
晉商代表開口,說的十分慷慨。
只是這話一說,不知為何,許清宵心中莫名覺得有些惡心。
分期都整上了,看來這幫人是真覺得吃定大魏了。
“如何分期?”
許清宵詢問道。
“一萬六千五百兩一架,大魏需求五萬架,這便是八萬兩千五百萬兩白銀。”
“我等三商,愿意為大魏延期二十四月,每個月只需支付我等三千四百三十七萬五千兩白銀即可。”
“只是考慮到我等墊資壓力,所以需再支付半成為總利息,不知顧尚書覺得如何?”
對方緩緩出聲,道出他們的計劃。
八萬兩千五百萬兩白銀。
真要支付,國庫還倒欠兩千五百萬兩。
再者這里面可沒有算上人力搭建等等費用,要是算上這些費用的話,十萬萬兩白銀勉強夠用。
五十郡,十萬萬兩白銀,比之前設想的五萬萬兩白銀,貴了足足一倍。
好啊。
當真是好啊,這幫商人當真是會打算盤,這如意算盤打的,連他這位戶部尚書都不由稱贊。
還折騰出一個分期模式,一個月三千四百三十七萬五千兩白銀,對比八萬萬兩白銀來說,還真的不多。
可要知道,真答應下來了的話,每個月三千四百萬兩啊,大魏一年收入也不過一萬萬兩白銀。
許清宵不說話了。
因為他已經徹底明白,對方的意圖了。
顧尚書也在這一刻起身,他掃了一眼三大商,隨后舉起酒杯道。
“三位,當真是大魏良商啊。”
顧言舉杯,隨后一口飲下,轉身走人。
許清宵連話都不說了,跟著顧言離開。
因為已經徹底談崩了,對方根本就不打算好好談價,反而不斷加價,甚至拿出分期這種東西來糊弄戶部。
這當真是把戶部當豬看啊。
“顧大人,顧大人。”
三人起身,想要說什麼,可看著顧言如此堅決地離開,最終也沒有說什麼,只是坐回原位,彼此之間,互相給了一個眼神。
這個眼神古怪又復雜,說開心吧,一點都不開心,但說難過吧,也一點都不難過。
離開醉仙樓。
許清宵隨著顧言坐上了回去的馬車。
馬車內,顧言依舊沒有大發雷霆,而是看向許清宵道。
“守仁,說說看法。”
顧言平靜出聲,詢問許清宵,想聽一聽許清宵的看法。
“顧大人。”
“清宵覺得,這晉商,徽商,贛商,是想要與我們合作,但還是如之前說的一般,有人給他們開了一個無法拒絕的價格。”
“只是會有些冒險,他們不敢輕而易舉接下,所以提高價格,若是大魏答應,他們欣喜若狂,可若是大魏不答應,他們就只能賣給對方。”
“雖然有些冒險,只是商人逐利,當利益達到一定程度,哪怕是殺頭的罪過,他們也敢嘗試。”
許清宵說出自己的看法。
三大商的表現行為,完全是想要與大魏合作,只是對方開的價格太高了,如果大魏僅僅只是用原價來購買,他們舍不得巨大的利潤。
“恩。”
“你看的很仔細,也很透徹。”
“只是,眼下是死局,三大商掌握重要材料,而價格他們不愿降下,戶部也不可能答應他們價格。”
“水車之事,只怕難如登天啊。”
“守仁,老夫知曉你心系天下百姓,但很多事情,不是有想法就行。”
“明日還是起一道奏折,告知陛下,將此事暫時擱淺吧。”
顧言很滿意許清宵的回答,因為他看的很透徹,可滿意歸滿意,眼下的的確確碰到了一個死局。
商會不愿低價賣。
戶部不愿高價買。
這買賣就做不成,誰來了都沒用,除非用皇權壓制,但真動用了皇權,勢必會引來可怕的動蕩。
所以這是一個死局,戶部被架在了火上,進不是,退也不是,難辦啊。
馬車內。
許清宵聽著顧言所說,他不由沉默,腦海當中浮現一個又一個的念頭。
過了一會,許清宵開口道。
“顧大人,事情還未結束,有轉機。”
許清宵如此說道。
此話一說,顧言不由略顯好奇了。
他身為戶部尚書,明白很多事情,也知道這背后牽扯了許多勢力,眼下所有的事情,無非就是一個高價一個低價,這是做生意最簡單的事情,也是最大的麻煩。
聽許清宵這個口吻,似乎是有了應策之法了?
“你有辦法?”
顧言問道。
“應該是有。”
許清宵緩緩回答。
可這話一說,顧言驚訝了,他是知道許清宵敢說有,就一定是有。
“你能將價格壓到多少?”
顧言直接問道,也不繞彎了。
“具體數額不知,原本想著讓三大商會一二成賣給我們,現在看來不行了,估計是我們定價的五成,最多五成吧,不然他們也不樂意。”
許清宵說出價格。
而顧言整個人有些宕機了。
馬車內,顯得異常安靜。
顧言看向許清宵,其眼神就好像看見鬼一般。
五成?
定價的五成?
七千五百兩的五成?那不就是三千七百五十兩白銀?
現在人家開的是一萬六千五百兩白銀啊,你讓三大商開出三千七百五十兩白銀的價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