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人群當中,有人來到李恩面前,壓著聲音笑道。
“李兄,你現在可謂是風光無比啊,諸位瞧瞧西南方向,這個女子傾國傾城,卻一直望著李兄,看來李兄今日有艷福啊。”
有人開口,帶著一些笑意。
剎那間,不少才子朝著西南方向看去,哪怕是李恩也不由看向西南方向。
的確,西南方向,有一位白衣女子靜靜立在不遠處,女子用白紗遮蓋面容,但依舊遮蓋不了這傾國傾城的氣質,以及那令人心神蕩漾的身段。
感受到女子的目光,李恩心中更是喜悅萬分,他一時之間竟然醉了,已經開始幻想晚上的故事。
不過眼下盛宴還未結束,他也不能上前與其交談。
等宴會結束后再說吧。
也就在此時。
大魏京都,守仁學堂。
許清宵枯燈作伴,腦海當中已經浮現幾條計劃,但每一條都被許清宵否決了。
三大商會坐地起價,他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,一個能完美解決的辦法,既要三大商會老老實實給材料,而且還要讓三大商會把價錢降低。
而且是極低,甚至是虧本。
辦法很難,但許清宵最不怕的就是難題。
實際上許清宵已經想到了不少辦法,可這些辦法對付三大商會簡單,但想要對付三大商會幕后的人,就有些不夠看。
許清宵想過一個辦法,查稅,查一批搞一批。
但問題是,天高皇帝遠,這三大商會給不給你稅收賬本是一個問題,即便是陛下下旨,把賬本給你了,肯定是假的。
真賬本你怎麼找?
派人去?人家馬上行賄,不接受行賄?美色接受不接受?不接受美色?你總有喜歡的東西吧?
什麼都沒有?
那就送你回家。
什麼?皇帝派人查案,居然死了?你問我怕不怕?怕啊,但關我屁事?又不是我殺的。
他就沒仇人?他就不惹事?
跨省跨郡辦案,說句不好聽的話,女帝手上沒權,在人家地盤,給你面子叫一句陛下,不給你面子,你算什麼東西?
再加上幕后黑手的制止,真要敢一刀切,保證讓你內亂不止。
制衡啊。
制衡啊。
此時此刻,許清宵總算是明白,皇帝沒權是一件多難受的事情了。
要是五營軍權都在女帝手中,再把藩王統統收拾一遍,到時候害怕闊刀大斧?
商會敢坐地起價?把你家抄了,回頭馬上有新的商人補回來。
異族敢嗶嗶一句?一道圣旨,各地藩王去砍人,還不需要動用朝廷的力量。
藩王不干?那就干藩王。
這就是掌握權力的好處,如今的大魏,百廢待興,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,在這種情況下,江山社稷搖搖欲墜。
而想要穩固江山,就必須要權利集中,大魏只有一道聲音,否則的話,任何一件事情,都會被無限阻礙,無限推遲。
所以,這一刻許清宵明白為何女帝如此看重兵符了。
到了這個程度,許清宵回想起來,如果自己是皇帝,只怕也會這樣做了。
沒有兵權,做什麼事情都要思前想后,每一步都是矜矜戰戰的,生怕一不小心走錯。
因為留給大魏犯錯的機會,不多了。
腦闊疼,腦闊疼,腦闊疼啊。
許清宵的確感覺腦闊很疼,現在的問題,愈發嚴重。
三大商會坐地起價,朝廷肯定不會答應,戶部也不會答應,但材料就在人家手中,不給你又能怎麼樣?
出來談判談價格,少說一個月的時間,等談好價格以后,大魏吃虧,越想越難受,而商人們也絕對會搞事,有人就是不希望水車工程能快速鋪展開來。
這樣一來的話,半年,甚至是一年的時間,都做不到推廣水車。
而留給自己的時間,也不多了。
想到這里,許清宵不由閉上眼睛,他現在有些心煩意亂。
可就在這時,一道聲音忽然響起。
“報!”
“許大人,丞相請您去離陽宮一趟,赴宴太平詩會。”
聲音響起,是一名侍衛的聲音,在守仁學堂內請求許清宵前往詩會。
“不去!不去!告訴陳尚書,許某身體不適,不去。”
聽到這聲音,許清宵直接開口。
都什麼時候了,還有心思赴宴,不去不去。
“許大人,如今十國才子在太平詩會耀武揚威,大魏文壇顏面無存,還望許大人去救場啊。”
侍衛的聲音響起,充滿著焦急與渴望。
而房內,許清宵卻微微皺眉。
十國才子,在太平詩會耀武揚威?
“華星云呢?他不是也去了嗎?”
許清宵不禁問道。
“許大人,華大人是去了,他詩詞一字千金,算是極作,可卻被鎮國詩壓住。”
“華大人想要作詩兩首,可陳丞相之前擬定規則,一人最多只能作一首詩。”
“所以華大人沒了資格,眼下整個大魏,也只有您,才能壓住這十國才子啊。”
侍衛激動說道。
然而許清宵眉頭更加緊鎖。
一字千金?
聽起來的確有些不錯,可許清宵后來對華星云有所了解,是一位大才,而且是絕世大才,怎麼可能才只作一首這樣的詩詞?
這有些不對勁啊。
但想了想,應該沒有真正用心,留有后手很正常。
“回去告訴丞相大人,許某有公務纏身,不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