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吏部刑部兵部同意,老夫到不覺得什麼,可為何武官一脈也同意?”
“他們難道就不知道,一旦實行水車工程,大魏北伐十年內別想再起嗎?”
“難道他們也放棄了北伐嗎?”
“不!絕對不可能,若放棄北伐,武官一脈將會陷入長達幾代的被動,這些國公絕對不可能如此愚蠢。”
“到底是為什麼?為什麼?”
懷寧王這一刻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了。
他是第一個相信水車工程可以利國利民之人,所以在密室之中,他才會說出那種話來,甚至不惜利用上異族這顆棋子。
可問題是,昨日自己書信不少藩王,得到的回復幾乎全部都是一個意思。
并沒有在乎這個水車,希望自己三思,不要輕而易舉動用異族這枚棋子。
這一點,他不生氣,因為這些人愚蠢,愚昧,對自己來說是有利的。
按照他的計劃和想法,水車工程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,才能落實下來,而且絕對不可能是說直接落實五十郡地。
可沒想到,一天。
就是一天之內。
所有人竟然全部同意了。
而且全部答應下來了?
滿朝文武,意見一致,這本身就是一件極難之事。
是誰?
誰在背后當推手?
而且又是誰有這般能力?李廣孝嗎?
不,他沒有這個能力,他說不服武官一脈。
懷寧王深思,到底是誰在幕后這般。
“王爺,屬下打聽到,昨日宮內的太監,去了守仁學堂,不知交代了什麼事情,隨后許清宵派人前往番商街,收取番商賬本。”
“而后分別去過戶部,刑部,吏部,還有安國公府上,而安國公也喊來了齊國公與盧國公,包括數十位侯爺。”
跪在大堂內的下屬開口,告知懷寧王許清宵的動向。
然而懷寧王直接搖了搖頭。
“不可能是他。”
“他算什麼?看似在朝堂上如魚得水,可實際上呢?女帝是天子,大魏的皇帝,在她眼中沒有好壞,沒有對錯,只有國之利益。”
“六部官員,也有自身的利益,不可能因為一個許清宵,而舍棄自己的利益。”
“至于武官一脈,他們看似對許清宵熱情,可說到底不過是把許清宵劃為自己人,涉及到武官集體的利益,莫說一個許清宵,就算是一百個許清宵也沒用。”
懷寧王直接搖頭,他并不認為許清宵可以左右朝堂。
因為朝堂是什麼地方?
是一個最無情,最在乎利益的地方,人情?人情在朝堂當中一文不值。
今日戶部尚書與刑部尚書關系極好,明日可能就會撕破臉,這種事情在朝堂上屢見不鮮。
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利益,有自己的出發點,不可能因為一個人,或者是人情而被左右。
如果真是如此的話,那大魏早就亡國了。
朝堂越是講規矩,越是冷酷無情,對國家來說才是好事,如果不在乎利益,因為一個人的言語,而被左右,也坐不上尚書那個位置。
可以說的是,全天下的聰明人,都是笑面虎,當利益在的時候,你我皆是朋友,當沒有利益的時候,再好的兄弟也會反目成仇。
這個道理,他三歲的時候就懂了。
“不對。”
但下一刻,懷寧王搖了搖頭。
“許清宵去了戶部,吏部,刑部,還找了安國公?”
“他是幫陛下辦事。”
“是交易。”
懷寧王忽然想到了什麼,他皺著眉頭,依舊在沉思。
他不認為許清宵能左右朝堂,但他相信這是一場交易,女帝與文武百官的交易。
“女帝許諾了什麼,才能讓他們都同意?”
“甚至讓武官一脈都答應下來,這筆交易肯定很大。”
“但正是因為如此,這個水車工程本王更要阻止。”
“只是各地藩王皆然愚蠢不堪,不知道此事之重要,本王要動用自己的力量,將此事拖延。”
“還有這個許清宵。”
“也必須要除了,此人有大才,不能為我所用,就不能留了。”
懷寧王一眨眼的功夫,想了許多事情。
他必須要阻止水車推廣之事,這是當務之急。
至于藩王愚昧,其實有一點他沒有說出來,這一點他自己也明白,有時候并非是藩王愚昧,而是大家都在互相防著。
只要對自己無害,不會輕而易舉出手,誰都想要當皇帝,亦或者是說誰都想要在未來謀取最大的利益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,只是懷寧王憤恨的是,這些人為了自身利益,不顧大局罷了。
而許清宵,懷寧王已經徹徹底底起了殺心。
當然他不會直接出手殺了許清宵,那樣的話,就是破壞規矩,真這樣做,那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。
至少女帝不會放過他。
這一刻,懷寧王落坐下來,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,是一份卷宗。
卷宗首行也赫然寫著【平安縣異術案】
過了一會,懷寧王壓著聲音道。
“去一趟錢家,孫家,還有周家,告知他們,本王有事商議,讓他們派任,今日子時之前,趕來京都。”
“還有,加大力度調查這份卷宗,所有辦事之人,全部細細審問來龍去脈,尤其是這個程立東,盡快找其下落。”
“再者,太平詩會過后,便是陛下壽誕,到時萬國使者皆會入京,有些棋子可以讓他們順勢入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