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又一次的激怒懷平郡王,最終許清宵成功了。
可實際上,即便是許清宵不成功也無妨了,因為懷平郡王解釋不清楚,這到底是不是張南天的氣脈。
若拿出證據,等于自己承認。
若不拿出證據,解釋不清,依舊有重大嫌疑。
而一切的抉擇,就在女帝手中,她想要讓懷平郡王死,那麼懷平郡王就得死。
安靜。
安靜。
死一般的安靜。
懷平郡王在這一刻,也徹徹底底明白自己上當了。
“許清宵,你騙我?”
懷平郡王目呲欲裂,他眼神當中仿佛要迸裂出一團火焰一般。
他的氣勢暴漲,但下一刻,大殿內的老者直接抬手。
轟隆。
如同山岳鎮壓,當場將懷平郡王壓在地上,如同死狗一般,而許清宵站在一旁,高高在上。
怒火,怒火,怒火。
懷平郡王瘋狂掙扎,可面對大魏真正的高手面前,他一個五品武者,還是不夠看。
“朝堂上也敢放肆。”
“懷平郡王,你當真是無法無天。”
有官員忍不住怒斥,他實在是沒見過如此囂張之人,也從來沒想過懷平郡王竟然狂妄到這個程度。
“臣,懇求陛下,定罪!”
“懷平郡王犯下如此大惡,還望陛下定罪。”
“臣,請求陛下,賜死懷平郡王。”
這一刻,滿朝文武紛紛開口,既然鐵證如山,那麼懷平郡王真的要死。
他做的惡事太多了,而且每一件觸目驚心。
如果這不殺,真的難平天下百姓之心。
難平他們之心啊。
而龍椅上。
女帝沉默著,她沒有說話,誰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。
就如此,一刻鐘后。
終于,一道聲音響起了。
“陛下!懷寧親王求見!”
太監的聲音響起,這一刻眾人總算明白女帝在等什麼了。
等懷寧親王來。
可眾人卻不由皺眉,懷寧親王雖然地位極高,手握大權,可即便是如此,他兒子懷平郡王惹下這麼大的事情。
不可能不殺。
這是死罪,天大的死罪。
他們好奇,懷寧親王會有什麼辦法,來解救他的兒子。
這幾乎是必死的局啊。
“宣。”
女帝淡淡開口。
不多時,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殿外。
人影年邁,杵著一根拐杖,有些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。
這是一名老者,滿頭白發,看起來弱不禁風,眼神也極其渾濁,穿著蟒袍。
左手拿著一個托盤,走入大殿內。
“罪臣懷寧,愧對皇室,愧對陛下,愧對天下百姓。”
“罪臣之兒,犯下十惡不赦之罪,罪臣實在有愧為父。”
“但懇求陛下饒我兒一命,我兒如此,皆因罪臣未能教好,也皆因他仗著罪臣之權,無法無天,目無王法。”
“故,罪臣今日,送來麒麟兵符,從今往后,罪臣再無權勢,細心教化我兒,讓他這一生懺悔,還望陛下可憐。”
這聲音蒼老,帶著悲傷,來到大殿后,直接跪在地上,將手中托盤推出,更是老淚縱橫。
但此言一出,整個朝堂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包括許清宵神色也變了。
麒麟兵符!
大魏麒麟軍的兵符,懷寧親王竟然拿這個東西來換懷平郡王的命?
這不可能!
麒麟軍是大魏五大軍營之一,百萬之眾,如此龐大的兵力,說句不好聽的話,這就是造反的資本,真要造反,不敢說能打贏,但至少也會讓大魏吃個天大的虧。
尤其是對現在的大魏來說,若是麒麟軍造反,大魏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。
換句話來說,若是任何人站在懷寧親王這個角度,一個兒子,死了都沒關系,而麒麟兵符若是上交,那就是真正的血虧,是十個兒子都換不回來的。
這不可能!
而滿朝文武更為驚愕的是,陛下的算計,竟然是麒麟兵符。
折騰了這麼長時間,從許清宵剛剛入朝的那一刻開始,女帝就已經想好了這個計謀。
一切的一切,都按照女帝的計劃來走。
先是安排許清宵去吏部,被拒之后,安排到刑部,看似以退為進,卻算準了許清宵會坐冷板凳。
也算準了會將平丘府賑災案交給許清宵,而后許清宵大鬧刑部,陛下讓其審查此案。
若許清宵查出來了,那麼定罪懷平郡王,若許清宵查不出來,那麼許清宵的才能也能展現出來,同時女帝自有其他辦法。
而此事,懷平郡王必死無疑,然而女帝也算準了,懷寧親王會拿出麒麟兵符來做交換。
雖然不知道懷寧親王為什麼會這麼做?他明明有理由也有機會去阻止懷平郡王犯傻,就如同大鬧刑部之時,他就出面制止。
可今日懷寧親王沒有這樣做,而是讓懷平郡王肆意妄為。
也不知道,女帝為何如此能篤定,懷寧親王就一定會交出麒麟兵符。
但眾人知道的是。
這一切的一切!
一切的一切!
都只是一場交易。
一場政治交易,懷平郡王的命,換取麒麟兵符。
“此事,懷平郡王罪惡滔天,理應處死。”
“然,子不教,父之過,懷平因其父之權勢,而目中無人,今懷寧親王交出麒麟兵符。”
“愿解甲歸田,朕,饒恕懷平之死罪,但活罪難逃,削懷平王位,宗人府除名,懷平子嗣十代不得入京為官,望,懷平痛改前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