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眾人心中,卻莫名感覺許清宵這是臨時抱佛腳罷了。
卯時。
距離陛下的三日之約,只剩下最后一天了。
而這一刻,許清宵徹底明白了。
他這次來刑部觀閱自平丘府賑災案之后的年代卷宗。
大致明白當時的背景了。
武帝北伐失敗,晚年多疑,對朝廷形成巨大壓力,以致于人人自危。
而為求自保,有些藩王甚至勾結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,可能隨時就要造反。
朝內朝外動蕩無比。
懷平郡王沒有資格造反,但他父親有資格造反,懷寧親王當年是有資格競爭皇位的,僅次于永平世子的爺爺。
而造反最需要的是什麼?海量的錢財銀兩。
所以,懷平郡王貪墨兩千萬兩白銀,是完全有可能的。
都已經打算造反了,還擔心造反不造反?
只是最終為何沒有造反,就是另外一段故事了。
許清宵大致推測,懷寧親王是真的想要造反,讓自己兒子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,在短暫時間內斂入一大筆銀兩,制造內患的同時,再提升自己實力。
可最終武帝回歸,用手段鎮壓住了這一切,以致于懷寧親王造不了反,而后讓懷平郡王把事情做干凈一些。
所以才會留下蛛絲馬跡。
許清宵來刑部調查的東西,就是動機。
如今動機已經確定,那麼剩下的事情就是兩個。
第一,物證!張南天的密函在何處!找到張南天所寫的密函,就是物證!
第二,人證,人已經全部死光了,懷平郡王做事也的的確確干凈利落,最后連自己的手下也不放過,所以人證就別想找了,可李建全說的那句話完全沒錯。
唯一的人證,就是已經死了的張南天,他的氣脈之中,若真有殘留真氣,就是鐵證了。
可張南天尸首早已經沒了,卷宗記載,張南天雖自盡而亡,但刑部將其大卸八塊,拋尸荒野,以儆效尤。
這件事情距離現在已經過了數十年之久,想要找到尸體,根本就不可能。
“物證在何處?”
“人證該怎麼弄?”
許清宵皺著眉頭,苦苦思考。
半個時辰后。
許清宵恍然大悟,他知道怎麼找人證了。
下一刻,許清宵直奔刑部內堂,沒有任何顧及,直接將大門推開。
“許清宵?你又要作甚?”
張靖正在批閱卷宗,突然看到許清宵闖入其中,不由怒斥道。
“尚書大人,事關重大,給我幾張天旨。”
許清宵開口道。
所謂天旨,是一種極為珍貴之物,只要在天旨寫東西,而后焚燒,便可上達天聽,出現在女帝手中。
是辦真正大案才會用上的東西,各部門皆有幾張,平日里絕對不會用。
“幾張?你瘋了?整個刑部就三張,還有你要這個作甚?”
張靖瞪著許清宵,這般說道。
“辦案!”
“大案!”
“尚書大人給不給?不給我就走了,明日上了朝,下官就只能說是尚書阻礙辦案。”
許清宵一臉無賴道。
“你......”
張靖有些郁悶,可看許清宵這般焦急,又如此認真的目光,最終咬牙道:“只給你一張。”
“行!”
許清宵點了點頭,一張也行。
“等著!”
張靖沒好氣將手中的卷宗放下,而后去一旁的書柜中取出一張黃色天旨,如同圣旨一般,不過圣旨是布料加紙張,這個是純紙。
“多謝尚書大人。”
許清宵感謝一聲,公是公,私是私,張靖的確可以不給自己,畢竟這東西意義太大了,不給也不算穿小鞋,至于剛才說阻礙辦案也只是說說,沒有任何作用。
“哼!”
張靖冷哼一聲,但看著許清宵掉頭就走,還是立刻拉住了許清宵。
“許清宵。”
“我問你一件事,你給我一個準信。”
張靖拉著許清宵,壓著聲音問道。
“何事?”
許清宵有些好奇了。
“這案子,你到底有沒有把握!”
張靖一臉認真問道。
“明日就能破案!”
許清宵給予回答,緊接著轉身就走了。
此話一說,張靖忍不住繼續問道。
“當真?”
可惜的是,許清宵走的太快,根本不給予回復。
此時此刻,張靖也有些沉思了,他真不知道許清宵到底是說真話還是假話。
最終,張靖深吸一口氣,心中罵道。
“他娘的,反正已經丟人了,不如丟到底,許清宵啊許清宵,你要是再次蒙騙老夫,老夫就算是違背品行,也不會讓你好過。”
想到這里,張靖立刻走了出去,站在院中,仰天長望。
一個時辰后。
李遠與馮建華并行而歸,看到這一幕,張靖扭動無比酸脹的脖子,而后長長嘆了口氣,喃喃自語道。
“許清宵當真有萬古之才啊,可氣,可嘆。”
說到這里,張靖不顧李遠和馮建華二人的神色表情,轉身走進了房內。
然后鎖緊房門,心中百般祈禱許清宵沒有蒙他。
不然他這個刑部尚書,就真的要丟人丟大了。
而與此同時。
守仁學堂當中。
許清宵在天旨上寫了洋洋灑灑數千字。
等最后一字寫完,許清宵沒有任何廢話,直接將天旨放在蠟燭上。
不多時,天旨化作白色煙霧,朝著皇宮內飄去。
“人證已經解決。”
“如今最關鍵的就是物證。”
“李建全將物證藏在何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