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過頭眾人這才反應過來,許清宵名氣太大,以致于都感覺他有天大的能耐,可到頭來現實很殘酷。
這般的才華,已經算是了不起,再指望許清宵能破案,的確有些不合理。
這一夜,有人嘆息感慨,有人松了口氣。
而守仁學堂中。
許清宵沒有入睡,他望著天穹明月。
沉默不語。
一直待到寅時,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守仁學堂外。
是刑部的人。
“許大人,尚書讓屬下通知您一聲,李建全已帶到刑部,請您去一趟,調查案件。”
隨著聲音響起。
許清宵之聲也隨之響起。
“將他帶來就好,無需去刑部調查。”
許清宵開口,一句話說完后,他轉身回到了房內。
“大人,這恐怕不太好吧?”
對方的聲音響起。
但許清宵的聲音也立刻回應。
“告訴張尚書,刑部人多眼雜,辦不了案子,將李建全帶來即可,若張尚書不愿,那就算了。”
許清宵的回答,有些無賴。
后者不敢多說什麼,只能應了一聲,而后轉身離開。
等人離開后。
房內。
許清宵徹徹底底松了口氣。
因為.......他的計劃,成功了。
是的,這一個月來,許清宵都在布局。
平丘府賑災案,目前唯一也是最后的破案線索,就在李建全身上。
如若想要破解此案,李建全就必須要來京城。
可許清宵知道,一旦自己開口,讓李建全來京城,只怕暗中一定會有人阻礙。
輕則李建全消失,重則李建全突然暴斃。
涉及到兩千萬兩白銀的大案,死上一個瘋子可算不上什麼。
所以許清宵一直在擔心這一點,也正是因為如此,許清宵這一個月哪里都不去。
他就待在京城,好讓暗中的那批人安心。
至于這幫人會不會直接殺了李建全,永除后患,許清宵一點都不怕。
自己能從這些事情上猜到是陛下想要翻案。
這幫人也猜得到。
還是那句話,在規矩范圍內,大家只要遵守規矩,皇帝也不會破壞規矩,可如果有人破壞規矩,那就別怪皇帝也撕破臉了。
許清宵甚至都相信,女帝已經知道誰是嫌疑人了,或者是說基本上確定誰是嫌疑人了。
所以如果對方敢真直接動手,那自己最省事,女帝直接下令抓人,隨便給你安個罪名,你就可以等死了。
畢竟是你先耍無賴的。
而如果是自己接受案件,傳呼李建全,許清宵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冒險。
在危機面前,先破壞規矩也是被逼無奈。
所以自己絕對不能第一時間召李建全入京,反倒要等,要磨,甚至在朝堂上被人鄙夷,甚至被所有人瞧不起,許清宵都要等。
等到他們認為這件案子徹底翻不了之時,才能讓李建全入京。
這樣一來的話,他們就處于被動。
簡單點來說,陛下只給自己最后三天時間,這代表著陛下一個態度,給暗中這批人的態度。
三天內,查出來了,你們等死。
三天內,查不出來,這件事情到此為止。
暗中的這批人,權衡之下,只要不是腦袋被驢踢了,都會賭一把,若是不賭,那就直接撕破臉,更加危險。
所以,許清宵拖到了現在。
昨日特意叮囑張靖張尚書,讓他將李建全帶來。
甚至幾乎是直接表態,你不把人趕緊弄來,這事就是你的問題。
所以張靖為了不粘鍋,幾乎是調動刑部所有力量,將李建全以最快速度帶來。
一切的一切。
女帝在算計。
暗中的人也在算計。
可許清宵又何嘗不再算計?
不過李建全只所以還能活著來京城,還有一個重要因素。
那就是他是一個瘋子。
這些年來他沒有突然暴斃,只有兩個可能性。
他是真的瘋了。
第二個可能性就是,女帝在暗中保護他。
不過第二個可能性不大,即便是真保護了,也只是象征性保護,畢竟如果李建全沒有死,這幫人寧可與女帝撕破臉,也絕對會殺了他。
所以,一個絕對已經瘋了的人。
能起到什麼作用?
當人證?絕無不可能。
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,就更不可能提供什麼線索了。
可他們千算萬算。
甚至就連女帝也算不出來。
自己......會入夢大神通。
是的。
許清宵敢布局的根本原因,就是因為自己會入夢大神通。
一個瘋子,即便是再瘋,他腦海當中還是有一些記憶,無非是記憶混亂罷了。
許清宵打算入夢,找出當年的真相。
找出真正的線索。
然后將幕后黑手給揪出來。
當然,到底能不能揪出幕后黑手,還得要看入夢之術能不能成。
若是自己的猜想對了。
一切還好說。
若是自己猜想錯了。
三日之后,上朝請罪。
沒辦法,破不了案就是破不了案。
兩刻鐘后。
一陣鐵索之聲響起。
大街之中,顯得無比安靜,鐵索的聲音卻顯得有些詭異。
許清宵坐在書桌面前,神色平靜。
“大人,李建全已帶到,不過他神智胡亂,刑部已經喂了迷魂湯,怕他亂喊亂叫。”
刑部的人開口,將李建全帶來。
“好。”
“楊虎楊豹,將人帶到學堂之外。”
“我繼續休息一會,你們先看住他,莫要讓他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