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路的太監一直低著頭,張靖臉色陰沉,有些不太好看,許清宵反倒是顯得平靜。
宮中,一切顯得十分安靜,之前的異象也徹底消散。
而兩排的侍衛,皆然帶著異樣看向許清宵。
最終,兩人在殿外等候了。
“宣!刑部尚書張靖,刑部主事許清宵,入殿。”
隨著太監的聲音響起,許清宵與張靖走上階梯,不過張靖明顯加快了腳步,直接走進大殿內,而后跪在地上,聲音無比悲涼道。
“陛下!”
“許清宵要造反啊!他大鬧刑部,弄得刑部如今被天下人嗤笑不說,更是將刑部主事之上所有官員仗刑一遍,手段殘忍,若不是陛下圣旨來的早,只怕老臣要喪命于此。”
“陛下,老臣一生,矜矜業業,不說......”
一進大殿,張靖便開始訴苦和斥責許清宵,他眼中悲涼,顯得極其委屈。
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,女帝的聲音響起了。
“閉嘴!”
聲音冷漠,兩個字便展露出極為可怕的霸氣。
大殿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,張靖不敢言語,而許清宵只是禮拜女帝,然后也沉默不語。
也就在此時,宮外太監的聲音響起了。
“陛下,吏部尚書,禮部尚書,工部尚書,禮部尚書,兵部尚書,在宮外求見。”
隨著聲音響起,很快女帝給予回答。
“讓他們到殿外等候,不準言語。”
女帝十分霸氣,她知道六部尚書來的目的是什麼,無非是吵架,但她今日只要他們站在殿外面聽就行,不準開口說話。
“遵旨。”
太監開口,大約不到半刻鐘的時間,五部尚書急急忙忙來到殿外,但彼此都知道,這個時候不能開口說話,只能老老實實等了。
“荒唐!”
“荒唐!”
“荒唐!”
待六部尚書到齊之后。
龍椅之上,女帝三聲荒唐,說的張靖露出恐色,而許清宵卻眼觀鼻,鼻觀口,沉默不語。
“堂堂刑部!大魏六部之一,竟然鬧出如此荒唐之事,天下人只怕要嗤笑死大魏。”
“許清宵,你做事太過于荒唐魯莽了。”
女帝的聲音響起,她坐龍椅之上,開局便將許清宵訓斥一頓,指責許清宵做事魯莽。
“陛下教訓的是。”
“可回陛下,臣為其屬伸冤,刑部上下皆然拒案,臣認為,臣今日所做之事,的確有損刑部形象,也有損大魏國體。”
“可臣更加認為,若今日臣不鬧,那有損的便不是大魏國體,而是大魏根基了。”
許清宵這般開口道。
對,自己這般鬧騰,的確是讓刑部形象受損,可形象與國本誰更重要?
一個是面子,一個是實際。
“許清宵,你一派胡言。”
張靖第一時間開口,怒斥許清宵。
“朕讓你閉嘴,沒聽見嗎?”
然而女帝冷冷看去,剎那間張靖閉上了嘴巴,心里再不甘,也得老老實實閉嘴了。
“許清宵,你倒是給朕說一說,怎麼一個有損大魏根基了?”
女帝語氣冷漠道。
殿下,許清宵作禮道。
“陛下,或許此事傳開之后,天下人都會認為,臣大題小做,可臣之所以這般做,甚至會認為臣是心中有氣,故意而為之。”
“然而,臣的確是心中有氣,也的確是故意而為之。”
“只是臣,心中的氣,并非是因為這件小事,而是刑部上下的態度,臣認為,無論案件是大是小,只要有冤屈,那麼刑部就必須要受理,查清真相,從而還百姓一個公道。”
“可如若刑部官員認為,一件小事,用不著刑部來處理,那請問陛下,難道真是那種大罪才能被重視?那律法的作用在何處?”
“這樣一來,天下百姓,只要不殺人,不放火,其余就不算罪嗎?”
“故此,臣氣在刑部官員不作為,臣有意為之,就是要讓天下人看刑部出丑,這樣一來的話,當下一次發生類似的事情,刑部就會長記性,就不敢亂來。”
“哪怕因為此事,臣被安上一個萬古狂生之名,哪怕臣受盡天下人的冷眼,哪怕臣被滿朝文武針對,可臣依舊會這樣做。”
“因為臣是刑部的主事,是刑部的官員,所以臣就有義務,有責任,讓刑部變得更好。”
許清宵開口,一番話大義炳然,說的自己都快要哭了。
而在張靖,以及外面的幾位尚書眼中,許清宵這番話簡直是虛偽至極啊。
明明是宣泄私怒,竟然被說成是如此偉大?這簡直是毫無廉恥啊。
但實在是沒辦法,誰讓刑部自己倒霉呢?非要給許清宵穿小鞋,被人抓住把柄,有什麼好說的?
龍椅上,女帝靜靜聽著許清宵這番大義炳然之言,待許清宵說完之后,女帝沒有任何神色變化,而是看向張靖道。
“說。”
僅一個字,態度冷冽。
“陛下!”
“許清宵公報私仇,數日前,許清宵來刑部,接手卷宗,然而因刑部繁忙,導致沒有第一時間將卷宗交給許清宵,他便心生怨氣。”
“而也是因為刑部掌庫,的確有些忙碌,再加上當日掌庫心情欠佳,所以與許清宵的下屬發生爭執,后被罰二十仗刑。”
“許清宵借此為由,大鬧刑部,害的刑部上上下下雞犬不寧,臣認為,許清宵方才滿口仁義道德,可實際上皆為私心,故懇求陛下,嚴懲許清宵。”
“否則刑部上上下下,皆不服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