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!您怎麼來了?”
周楠虛弱的聲音響起,他想要動身,但很快牽扯到傷口,瞬間皺眉。
“不要動。”
許清宵立刻開口,讓其不要動彈,免得影響傷勢。
“大人,屬下愧對你啊。”
聽到許清宵的聲音,周楠有些感動,畢竟自己如此遭遇,許清宵還來看自己,自然有些感動。
“到底發生了何事,細細說來。”
許清宵坐在一旁,他看著周楠的面色,十分虛弱,嘴唇都沒有血色。
“大人,倒也沒有什麼,是屬下不會說話,挨了罰,屬下認了。”
“大人,屬下也沒什麼作用,如今被刑部辭了,也沒什麼好想的,只希望日后在京城做點買賣,大人關照一二就行。”
周楠似乎不愿提起,他不想給許清宵帶來什麼麻煩。
“周楠,說出來吧。”
然而許清宵深吸了口氣,他搖了搖頭,讓周楠將事情來龍去脈說出。
“大人......當真沒必要。”
周楠在刑部混了這麼多年,他知曉許清宵憋著一口氣,但他更加知道的是,一個人的力量,是改變不了什麼的,與其作對,倒不如認認慫,吃點虧就吃點虧吧。
“周楠,你的辭官信,本官沒有同意,所以你現在還是本官的屬下,本官令你將事情來龍去脈全部說出。”
許清宵語氣平靜,但目光無比堅定。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。
許清宵不想再啰嗦了。
感受到許清宵的態度,周楠長長嘆了口氣。
“許大人,五日前,我如往常一般,去案牘庫為你取卷宗。”
“但掌庫大人,依舊百般拖延,屬下忍不住,就說了句,已經拖延如此之久,許大人有些怒意了。”
“可屬下未曾想到,僅是這一句話,掌庫大人勃然大怒,對屬下百般羞辱,甚至賞了屬下兩個耳光。”
“然而屬下并沒有生氣,只希望掌庫大人發完怒吼,再將卷宗交給屬下,可不曾想他還是不愿拿出,讓屬下有多遠滾多遠。”
“屬下沒有走,他便趕我走,屬下當時也是一時糊涂,死活不走,于是掌庫大人罰我二十仗棍,屬下身子本就有些不好,這二十棍落下。”
“屬下.......屬下......屬下差一點就沒命了,我賤命一條,死不足惜,只是想到我這妻子,往后就要孤苦伶仃在這世上,所以硬撐了過來。”
“大人,屬下不求您為我伸冤,只求大人若是可以,幫屬下恢復官職,若無這官職,屬下在這京都,恐難生存啊。”
周楠說到后面,委屈的滿是哭腔,他夫人立在一旁,也是泣不成聲。
房內。
許清宵長長深吸了一口氣。
他閉上了眼睛。
實話實說,自入刑部時,得知刑部針對自己,給自己穿小鞋,許清宵忍了!
一天他忍!十天他也忍!
哪怕他們再拖延自己十日,許清宵也能忍。
楊虎楊豹等人,去吏部入職,整整十天都沒有入職成功,許清宵也忍了。
然而,這一刻。
許清宵忍不了了。
你可以穿小鞋,你可以玩陰的,政治就是如此,許清宵明白。
可針對自己也就算了,針對區區一個卷吏,就有些過分吧?
而且還將其打成重傷。
這未免太過分了吧?
剎那間,許清宵起身。
“大人,您......”看到許清宵起身,周楠有些驚訝,不知許清宵要做什麼。
“去給你討個公道。”
“安心養傷。”
許清宵語氣平靜,隨后取出一張百兩銀票,交給周楠的妻子,不等她反應過來,許清宵便已離去。
走出院子。
街道當中,許清宵面色冷漠。
他步伐極快,朝著刑部趕去。
一刻鐘后。
許清宵回到了刑部。
刑部外,烈日照耀,一名卷吏捧著大量卷宗,立于門口,滿身大汗,卻不敢吱聲,而當許清宵出現后,卷吏更是眼神充滿無奈。
這名卷吏,便是方才許清宵問話之人。
如今站在此地,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,是因自己受罰。
好!
好!
好!
這刑部當真是好的沒譜啊。
許清宵一語不發,他越過眾人,直接來到刑部員外郎辦事之地。
“下官許清宵,有事稟告。”
許清宵的聲音響起,毫無感情。
“公事繁忙,有任何事,明日再來找我。”
也是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,一句公務繁忙,推阻一切。
“陳大人,五日前下官之屬,周楠于案牘庫中,被掌庫刑罰二十仗,更是毆打其屬,還望陳大人主持公道。”
然而許清宵沒有理會,他直接走進房內,聲音平靜道。
房內,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閱讀書籍,聽到許清宵之聲后,直接將手中書籍一摔。
“許清宵!你未曾聽到本官方才之言嗎?”
“公事繁忙,明日再說。”
對方目光冷漠,看向許清宵這般斥道。
“請大人主持公道。”
許清宵沒有理會,依舊是請對方主持公道。
“許清宵!”
后者站起身來,怒視著許清宵。
“還望大人!主持公道!”
許清宵再次開口,他也看向對方,無視這般冷漠。
“你!”
后者指向許清宵,但很快放下手,冷漠無比道。
“此事不歸我管,去找其他人。”
他不想與許清宵糾纏,一句不歸我管,想要打發許清宵。
“打擾大人了。”
然而,許清宵沒有多說,轉身離開。
這下子讓李大人有些好奇了,還以為許清宵會繼續糾纏,沒想到這就走了?
不過他也沒有多想,只是自語了句,狂妄,便繼續看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