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張天南應該只是替罪羊。”
許清宵緩緩將卷宗收起來,隨后看向周楠道:“還有其他卷宗嗎?”
許清宵開口,這案子他接不了,也不想接。
牽扯太大,兩千萬兩白銀的贓款,讓自己去找?
找一百年?
再者傻子都看得出來,這份卷宗上背后肯定有其他東西存在,自己能看出來,刑部尚書能不能看出來?大理寺寺卿能不能看出來?
他們要是看不出來,那挺好的,這就證明大魏的官員都沒腦子。
只是這可能嗎?
所以許清宵不碰,也不愿碰,到時候惹出一大堆麻煩來,儒官們就要看笑話了。
“啊......大人,就......就這一份卷宗,這是侍郎大人安排的,說您剛來刑部,很多事情都不知道,與其勞累處理太多案子,倒不如就處理這一件。”
周楠低著頭訕笑道,告知許清宵。
“就處理這一件?”
許清宵微微皺眉,自己身為刑部主事,按理說應該是日理萬機,每天批閱卷宗,從而體現自己的才能。
陛下以退為進,讓自己來刑部,按理說就是讓自己好好工作,熬兩年資歷,差不多就可以升遷了。
如果能辦好一些不錯的案子,或許就能直接升級。
可讓自己辦這一件案子,不是有點打壓的味道,?
倒不是說這案子不夠大,而是這案子太大了,根本不適合自己來做,甚至說這件案子是前朝的事情,其原因不就是無人問津嗎?
新朝有那麼多案子不給自己,偏偏給一卷這個?
一瞬間,許清宵嗅到打壓的味道。
“是哪一位侍郎?”
許清宵問道。
“馮侍郎。”
周楠回答道。
馮侍郎?
“馮建華......”
刑部有尚書一位,左右侍郎兩位,其次便是四位員外郎,主事八人,令史十六人,計史三十六人,每個計史各掌四名掌固。
同時還有二十七吏司,駐在各地郡首之地,任何事情都是由他們發來卷宗至刑部。
所以別看人多,一旦忙起來的時候,的確得天天加班。
馮建華是刑部侍郎,正兒八經的正四品官員,比自己這個從七品大太多了。
自己上面是六品的員外郎,而員外郎上面還有二十七吏司郎中,不過吏司郎中自己管轄自己的事情,一般來說不會和員外郎交接,員外郎直接對接的是侍郎。
一位侍郎直接越過吏司郎中和員外郎來給自己下達命令。
看來對方是想要打壓自己了。
許清宵不傻,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了。
給自己一份這樣的卷宗,讓自己知難而退。
別的不說,這份卷宗許清宵不會接,接了也不敢做啊。
要麼調查真相出來。
要麼追回贓款。
兩個都是地獄級難度,有這個本事,許清宵還在這里羅里吧嗦?
刑部送來這份卷宗,其目的就是想要讓自己一事無成,坐在這里老老實實等。
等個兩三年,陛下問一句,如今許清宵如何了?
結果刑部就來一句,為一件案子思索了兩三年,這話一說,那自己的仕途也就到頭了。
兩三年完不成一件案子?
更絕的不是這個,大魏陛下是什麼人?日理萬機,每時每刻都有事要做,再者江山代有才人出,今天是他許清宵意氣風發,明天說不定就是張清宵,吳除清宵意氣風發了。
說不定自己連露臉都沒露,就被朝廷遺忘了,也被皇帝遺忘了。
所以結合以上兩點,自己決不能坐以待斃。
“馮大人在何處?”
許清宵問道。
“呃......許大人,馮大人已經遠出了,他讓我轉告大人一句話。”
“此事雖難,但許大人乃萬古之才,想來應該不會太困難。”
周楠回答道。
此話一說,許清宵徹底明白了。
人家連后路都找到了,直接一句遠出,自己就別想找到他。
而自己也不能去找刑部尚書。
原因無他,進了官場你要是想好好混,就必須要層層遞進,你上頭是員外郎,員外郎上面是吏司郎中,然后再是侍郎,刑部尚書。
交代你做一件事,你不滿意,直接去找刑部尚書,越級處理,不管人家幫不幫你,你這個行為就已經有問題了。
就好比南豫府發生了一件事情,府君不知道如何定奪,他來到皇城,詢問皇帝,這件事情怎麼辦?
脾氣好點的皇帝,會幫你處理,然后你就可以回家養老了。
脾氣不好點的皇帝,也會幫你處理,然后你挨一頓棍子再回家吧。
事情上面交代下來了,你做不了,有問題,可以向上級反應,但這個上級絕對不能越,除非是專屬專辦的事情。
這麼大的案子,員外郎肯定不敢交給自己,侍郎剛剛好,所以自己只能找馮建華來解決。
但看樣子對方鐵了心要搞自己啊。
果然踏入朝堂,就意味著有無盡麻煩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許清宵開口,隨后開口道:“將此案涉及之人,所有信息檔案找來。”
既然對方硬塞給自己,許清宵也沒什麼好說的,先找來相關信息慢慢看吧。
總不可能坐在這里發呆吧?
“是。”
周楠沒有廢話,拿著許清宵的令牌,直接動身取資料了。
待周楠走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