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者自己孫兒有大儒之資,跟他們在一起學習,必然是名列前茅,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可以耀武揚威了?
到了他們這個年齡,拿以前的戰功來吹噓沒有任何作用,能成為國公王侯的,那個沒有戰功?
所以平時聚在一起,比的就是誰說話聲音大。
比后代?死活不比,畢竟這些后代都是從軍,跟他們比完全比不了。
可現在不一樣了,大家的孩子一起上學,我孫子比你孫子強,這不就可以炫耀了嗎?
好!好!好!這主意好啊。
“清宵侄兒,當真不愧是萬古大才,竟有如此之精神,今日,必不醉不歸。”
“清宵侄兒,老夫現在寫一封信,告知這些好友,想來他們也必會答應。”
“來來來,你們陪清宵侄兒好好喝幾杯,老夫去寫信了。”
安國公很激動,他立刻起身,要去書房寫信,這事必須要通知好來。
“爹,與其寫信,不如你設宴,邀請他們帶著兒孫一起過來算了,孩兒現在讓人去準備好宴席,也算是招待清宵兄弟。”
有人開口,這般建議道。
“行!這個法子好,去請,去請,都請過來。”
安國公點了點頭,隨后看向許清宵道:“清宵侄兒,這樣也好,免得你待會跑來跑去,一同喊過來,也讓你認識認識人。”
安國公笑了笑,緊接著看向李兵等人道:“你們還不把其他孫兒喊來?一起讓清宵侄兒看看?錯過這個機會,以后就沒了。”
他提醒了一句,頓時國公之子的夫人紛紛起身,趕緊把自己兒子抓來。
眾人忙成一團,許清宵則靜靜坐在位置上,至于李范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看向許清宵。
然而許清宵回以一個微笑,他希望李范繼續保持這個樣子,等自己安頓下來了,看他還咬不咬牙。
不過突然搞出這麼一出,并不是許清宵當真去報復一個熊孩子。
實際上許清宵是再建立自己的人脈。
來京都時,遇到這群熊孩子攔路,許清宵就意識到一件事情,三代教育問題。
后來詢問周景安一些事情,也證實了自己的想法。
大魏王朝,自靖城之恥后,武將的地位瞬間攀升,武帝七次北伐,雖然沒有徹底根除蠻夷之禍,但至少也洗刷了部分恥辱。
最起碼蠻夷暫時不敢來犯。
可七次北伐,打光了大魏的國庫,甚至動搖國本,大魏幾乎不可能繼續北伐了。
有時候很多事情,不是人為可控,而是國家意識形態控制,用比較深奧點的話來說就是,國運。
當國家上上下下集體想要打仗的時候,那麼這個時候國運將會空前盛大,一旦征戰,幾乎勢如竹破。
可眼下的大魏,百廢待興,百姓們現在不需要打仗,只想吃飽肚子,只想過一過安穩的日子,等恢復如初,再打也能接受。
不然強行要打,贏了的意義是什麼?
我們報仇了!我們贏了!耶!
就這樣嗎?
任何戰爭都是有目的性和利益性,國家富裕,百姓安康,再興北伐,為的是大魏國威,為的是國際地位。
現在北伐,無論輸贏,大魏都將成為最大輸家,因為仗打完了,大魏也沒了,這一點武官們不可能不知道。
可他們依舊爭著要去北伐,說到底還是地位問題,可以不去北伐,但不可以不提,因為一旦確定不北伐了,武官地位直接削一半。
所以這些國公王侯,其實一個個都很惆悵,他們找不到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。
唯一的辦法,就是讓自己后代進入朝廷,入文職,當文官,哪怕當儒官也行。
可問題來了,請的一些老師敢教這些國公后人嗎?
先不說家庭背景各種因素,真要是請儒家人來教,他們怕不怕?給你灌輸一點,你父母爺爺都是一些粗鄙之人,禍國殃民。
你受得了受不了?
所以他們既希望自己后代不要繼續入武官,好好讀書,又不希望讓這群儒官來教。
儒者無私他們信,真請一位大儒來教,肯定不會帶有偏見,但問題又來了,人家憑什麼教你?你朝堂上罵我如豬狗?我私下教你孩子學習?
我他娘的是大儒,不是圣人。
就算真出了一位這樣品質無私之人,可儒家有許多東西就是與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不符合。
言傳身教,言傳身教,自己孫子天天學習儒家仁愛,而自己天天囔囔著殺他娘,殺他娘全家,請問這合適嗎?
可現在不一樣了,自己是誰?自己怒懟朱圣一脈,跟儒官先天站在了對立面,而自己又有才華,人稱許萬古。
自己來教這些頑童,這幫國公王侯是不是感覺非常合適?
有才華,有能力,而且不是跟儒官一脈,甚至都不是朱圣一脈,這簡直是上天送來的寶啊。
所以許清宵完全相信,安國公愿意把自己孩子交給自己。
為人師也,如其父母。
天地君親師,這是儒家思想,大家都能接受,自己是這幫孩子的老師,等同于自己就是半個父親了。
這人脈關系可謂是瞬間牢固,只要自己不犯下天大的錯誤,真要在朝堂上做錯了點事,大家都會幫忙說幾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