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仇深似海,本來還想著等許清宵進京之后,再去找許清宵麻煩。
卻不曾想到,許清宵竟得天地認可,這下子算是打亂了他們的陣腳。
畢竟這樣一來的話,許清宵順從天意,他們如何去針對?
“是啊,正明大儒,如今文壇之中,更是有人質疑,認為五百年后的今日,大魏又要出一位圣人,據說這許清宵入學才不過一個月有余。”
“此等天賦異稟,如今在外,都說他是圣人轉世。
“入學余月,就七品明意,這速度的確太快了,若不是儒道沒有異術,否則我都要懷疑他修煉了異術。”
眾儒生議論,說出自身的擔憂。
然而宮殿首座上,正明大儒搖了搖頭道。
“非也,非也。”
聲音響起,眾人安靜,聽他慢慢開口。
“吾已與幾位前輩商談過此事,得出相應結論,如今一一解答。”
“如吾之前所言,許清宵明意又立言,此事是好,但他明之錯意,立志錯言,這才是問題所在。”
“爾等認為天地加持,就代表天地嗎?那吾也是天地大儒,是否也代表天地?”
“人非圣賢,孰能無過,吾不是圣人,也有犯錯之事,他許清宵也不是圣人,自然也會做錯之事。”
“他是大才,這一點不可否認,吾也欣賞其之才華,但立意不同,更是立言,就注定與朱圣一脈,背道而馳。”
“而吾等,并非是要置他于死地,而是要教化他,要讓他知曉,他明之意,是錯,他立之言,是錯。”
正明大儒出聲,他語氣平靜,闡述目前朱圣一脈要做什麼,怎麼去做。
此話一說,所有儒生都幡然醒悟。
的確,許清宵明意的一瞬間,眾人先是驚愕,緊接著是有些不服。
后來有一位真正的大人物開口,將許清宵認定為朱圣一脈的大敵。
但這位大人物神龍不見首尾,他高高在上,如坐云端,看不上許清宵自然是常態。
可問題是,眾人還是有些不解,有些困惑,尤其是后面,許清宵立言之后,有諸般異象加持,更是得到天地認可。
這下子讓眾人沉默了,得天地認可,就意味著自己不能訓斥許清宵不尊天意,忤逆圣人了。
畢竟天大于圣,換句話來說,許清宵所做的一切,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。
而正明大儒方才所說,完全給眾人一個新思路啊。
是啊,你許清宵得天地認可,我們得承認,承認你的確是大才,承認你是個讀書人,也承認你的地位。
可這不代表,我就承認你的立意是對,承認你的立言是對。
就好像佛門與道門一般,爭吵了多少年?你能說佛門是對的嗎?你也不能說佛門是不對的。
只能說你的想法是對,但你的方向錯了,亦或者你其中某些東西有問題,不適合天下文人,這樣一來就是很好的爭辯之地。
既可以爭,那一切還好,他們儒道最擅長的是什麼?不就是爭辯?要不是佛法有些稀奇古怪,往些年的時候,道佛之爭他們都可以去參合參合。
“我等明意。”
眾人紛紛點頭,算是明白。
在場眾人都是七品之上,已經明意,明朱圣之意,所以他們對朱圣是狂熱的崇拜,不只是他們。
天下讀書人,有多少尊重朱圣?有多少讀書人將朱圣奉為心中唯一真神?而且儒道便是這樣,只要明意之后。
那麼就算是徹底明悟,誓死追隨朱圣,無法撼動,若是撼動,那就證明你根本就沒有明白朱圣之意,而你就要重新修行了。
聽到眾人回答,正明大儒面容十分平靜,隨后繼續說道。
“至于異象之說,天縱奇才之說。”
“吾為天地大儒,三歲識字,五歲作詩,十歲入儒道十品,半年內踏入九品,一年內踏入八品,同年明意。”
“六十年前,吾證天地大儒,亦有異象,天花亂墜,圣賢誦經,此番異象,弱于許清宵否?”
他緩緩開口,詢問眾人。
此話一說,眾人這才回過神來,是啊,眼前這位正明大儒,放幾十年前也是震古爍今之才。
也被譽為千古之奇才,甚至不要說這位天地大儒了,坐在前面的七位大儒,哪一個不是天才中的天才?
他們年少之時,何其風光?一紙定山河,文章重千斤。
能成為大儒的,沒有一個會差,每一人都可著書,甚至個別幾個,受天下文人敬仰。
就好比嚴磊大儒,他所著法嚴治國策,也是絕世文章,不過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。
只不過人們喜歡忘記過去罷了。
見眾人不語,正明大儒繼續開口道。
“所謂異象,本為資質,資質越好,異象越強,許清宵有大才,如吾方才所說,這不可不認,但能成就大儒者,皆有不尋常之處,他許清宵是大才,勝過吾等或許是。”
“可他勝不過圣人,謹記,吾等并非是因己,而是因圣,并不是因為吾等不愿接納大才,相反吾等更愿意接納許清宵這般大才。”
“只是許清宵誤入歧途,吾等既為朱圣門徒,也尊朱圣之言,給予許清宵機會,勸他回頭是岸,勸他放棄不良之意,他不敬朱圣之意,乃是他不懂朱圣之意。”
“這是吾的意思,也是上面的意思,若許清宵愿棄當下之意,成為朱圣門徒,過去種種,一筆勾銷,吾等也愿為他立像十年,也算是彌補他棄意之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