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魏京都。
隨著日出東方,宮門開啟,大魏文武百官,也紛紛走進了宮廷之中。
從宮門到太和殿,要經過幾道流程。
宮門到金橋,便有御史言官把守,臣子有任何不妥之處,都會被一一記錄下來,甚至誰誰誰和誰誰誰走在一起,也會被記錄下來。
到了金橋之后,步行五百米,便能到太和殿殿下,等到太監開口,他們才能朝著太和殿走去。
而此時,宮門入口。
百官涌入,看似一團,可卻無形中分成了四股勢力。
身穿麒麟武袍的是一品國公,一個個龍行虎步,說話聲音偏大,不顧及什麼形象,只是大多數比較年邁,一些中年武官則站在其后,是武將勢力。
以鎮國公為首。
而另外一批穿著底色青白長袍的,則是儒官,大魏王朝的官職設立不同,分武將、文臣、。
因為有儒道的原因,所以文臣與儒官是分開的,大魏儒官,至少要七品明意,若不明意,怎能為官?
便是儒者。
為首的也皆是滿頭白發,但精神奕奕,從頭到尾都一語不發,自我檢點的很,顯得高風亮節,與一旁的武將完全形成兩種畫風。
儒官之首,以吏部尚書陳正儒為主。
還有一批人數最多,三五成群,不斷竊竊私語,這是大魏文臣,也可以稱得上最具備勢力的存在,國家大事操辦,皆有他們出手。
只要武將儒官同意,那麼施行就是他們來做。
武帝之前,朝中最大的勢力是他們,后來武帝登基,文臣的勢力下降了許多,但如今新皇上位,他們再一次凝聚。
原因無他,因國勢而出。
倘若沒有北伐之爭,基本上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,皆由他們負責,而北伐之爭,讓武將統一戰線,也讓儒官們統一戰線,這兩股勢力凝聚在一起。
那所有的事情都得靠邊站了。
文臣之首,則為顧言,為大理寺寺卿。
同時戶部尚書,刑部尚書,這兩位尚書也是文臣之首,組建東明會,輔國諫言。
最后一股勢力則有些尷尬,人數不多,六七人罷了,與三股勢力形成鮮明對比,有些孤寂,這股勢力之首,為工部尚書李彥龍,主張休養生息。
沒有任何人支持他們,尤其是武將,更是看都不愿意看他們一眼。
往往每次早朝,都會找他們一番麻煩,只要他們開口,武將第一時間就要開罵,儒官和東明會官員也不會有所幫忙,他們也不想直接得罪武將勢力。
沒有必要,除非涉及到自身。
百官上朝,所有人都知曉今日的早朝,會有大事發生。
“啟朝。”
待百官抵達太和殿時,守在門口的太監頓時開口,尖銳的聲音響起,百官稍稍加快了步伐。
換置鞋子,走進大殿之中。
太和殿空闊無比,十八根雕龍畫鳳的柱子立于周圍。
百官站好屬于自己的位置,望著龍椅上的大魏女帝,而后異口同聲道。
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洪亮的聲音響起,這是基本流程。
“眾愛卿平身。”
女帝之聲響起,下一刻百官起身,再次高呼。
“謝陛下。”
但流程并未結束。
六部依次開口,提出目前的國家大事,待一番商談結束后,基本流程這才算是結束。
不管有任何私事,或者是其他事情,前半個時辰都是在商討國家大事。
百姓為先。
國家為先。
哪怕你聽聞誰誰誰做了窮兇極惡之事,你都不能直接開口,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小事,屬于個人問題,或者是地方問題。
國家大事說完,你才能去說這些東西。
終于,就在這一刻,儒官當中有人出聲。
“陛下,臣,有本奏。”
隨著儒官傳來聲音,滿朝文武皆然神色一變,但很快又恢復常態,靜心聆聽。
“宣。”
女帝的聲音依舊平靜。
“陛下,武昌一年,四月二十五日。”
“長平郡南豫府,發生一件駭人聽聞之事,狂生許清宵,因朋友受難,乞求嚴磊大儒法外開恩,但遭到回絕,而后于南豫府樓宴之上,怒斥嚴磊大儒,貶低圣人,此等行為,目無王法,不尊皇權,不敬圣意,如禽獸一般。”
“甚至于樓宴中,對讀書人拳腳相交,更是煽動南豫府百姓,企圖制造民變。”
“臣,懇求陛下,以大不敬之罪,將狂生許清宵發配邊疆,再以文宮之力,削他才氣,剝他功名,以儆效尤。”
開口之人,是一位七品明意儒官。
他一番話,說的犀利無比,光是三點就足以讓許清宵死無葬身之地。
不尊皇權!不敬圣意!煽動民眾!
換做任何一人,被戴上任何一頂帽子,只怕這輩子就到頭了。
可謂是字字殺人。
而這種言辭,顯然不是一個七品明意儒生能說出來的話,背地里自然是大魏文宮之人。
但讓他出面,而不讓大儒出面,原因很簡單,讓一名普通儒官拋磚引玉,看看皇帝的態度,若是皇帝態度是隨他們怎麼處置,那就按照這個來。
如果皇帝不認可,那這些大儒就可以出來說話了,不然開局就讓大儒出場,容易一下子把局面搞太僵。
儒官的聲音響起。
大殿當中。
大魏女帝掃了一眼對方,婉兒則將奏折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