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如此激烈,只因為他們為你出頭,你難以心安,此為無私?”
“你咄咄逼人,步步緊逼,此為仁愛?”
“老夫想問問,你可算讀書人嗎?”
嚴磊沒有大怒,而是以許清宵的話,來反駁許清宵。
你說我不嚴法?不無私?不仁愛?
那你呢?
你自己也做不到,那就沒有必要談下去了。
我是不是大儒,天地作證,你若解答不出來,那便推翻一切。
換來的就是四個字。
無理取鬧。
大儒不愧是大儒,用許清宵的話,來反駁許清宵。
再一次將許清宵逼到了一個絕境。
所有人都嘆了口氣,在他們看來,許清宵就是魯莽,一時之氣,引來如此麻煩。
然而面對如此咄咄逼問。
許清宵沒有任何慌張,反倒是無比平靜道。
“許某自然是讀書人。”
此話一說,嚴磊繼續開口。
“目中無法,無有仁愛,更無君子無私,你這也算讀書人?算什麼讀書人?讀的又什麼書?”
嚴磊問道。
而許清宵搖了搖頭,看向嚴磊。
“閣下不用再套許某的話了。”
“許某知道你想問什麼。”
“到了這一步,閣下還是在想問出,我在府試之中,寫的文章,是何文章?對吧?”
許清宵不傻,他知曉嚴磊是什麼意思,他問來問去,步步緊逼,為的是什麼?
其實還是為了立意文章。
一位大儒,哪里會這麼生氣。
也哪里會因為一件這樣的事情,而憤怒?
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。
他在逼迫自己,讓自己怒言之下,說出真相。
許清宵知曉。
只是他在給自己挖坑,許清宵又何嘗不是自愿跳進去。
但這這個坑,到底能不能如了他嚴磊的心意,還真不一定。
嚴磊沒有說話。
許清宵嘆了口氣。
而后看向嚴磊道。
“這幾日,許某一直在思考,到底是說還是不說。”
“直到今日,當有一婦人,來到許某面前,拖家帶口,趴在地上痛哭哀嚎之時,許某已經下定了決心。”
“律法為嚴,許某知曉。”
“法不容情,許某也知曉。”
“可萬事皆有本心之意,與非本心之意。”
“小懲大誡,寬厚而仁,是為君子之道。”
“嚴儒。”
“我許清宵,在府試之中,的確著了立意文章。”
許清宵開口,嚴磊布局到現在,為的就是這個。
他說出來了,但并不是上當了。
而是心甘情愿地說出來了。
他是為自己而說。
也是為明意而說。
此話一說,這一刻眾人徹底震驚。
許清宵立意文章,有許多謠言,最主流的謠言便是,文章并非立意,而是安國之策,陛下有意隱瞞。
但是與不是,無人知曉。
絕世文章原件封于大魏文宮,而其他抄錄的文章,也封存于皇宮之內,圣旨落下,不允許任何人閱讀,哪怕是大儒也看不到。
即便是護送的陳心大儒,在沒有送往陛下之前,他們也不能觀看。
所以天下文人好奇。
如今許清宵親口承認,自己是著寫立意文章,自然滿堂嘩然。
“是何立意?”
嚴磊開口了,他詢問許清宵,目光也落在許清宵身上。
“新意。”
許清宵淡淡開口。
兩個字,震的滿堂文人驚愕不已。
他們未曾想到,許清宵立意文章,當真是新意。
天下文壇.......當真要大亂了。
立意不難,可能讓天地認可的立意,就太難了。
“何為新意?”
嚴磊深吸一口氣,身為大儒,在這個時候,他也忍不住顫抖。
“知行合一!”
許清宵緩緩開口。
道出他的新意。
轟隆。
也就在此時,白日驚雷。
恐怖的雷聲炸響。
讓所有人震顫。
“何為知行合一?”
嚴磊看著許清宵,眼神之中皆是冷意。
他尊朱圣之意。
眼中容不得其他新意。
他詢問許清宵,想要找出破綻,在這個立意沒有傳播之前,扼殺于搖籃之中。
許清宵知道他的意思。
但許清宵無畏。
因為知行合一,天生就是推翻存天理而滅人欲這個理論的。
“說!”
“何為知行合一!”
嚴磊再次問道。
不止是他,所有人都好奇了,他們不解許清宵這個知行合一是什麼意思。
可許清宵卻沉默不語。
“許清宵,嚴儒在問你話,你為何不答?”
“什麼知行合一,莫不是當場編造出來的?”
“聽都聽不明白,此等立意,怎可絕世?”
一些聒噪之聲再次響起。
依舊是天明書院的學生。
他們仗著嚴磊大儒,依舊敢挑釁許清宵。
而這一刻。
許清宵轉過身來,將目光放在他們身上,隨后緩緩開口道。
“所謂知行合一,便是知道了,就要去做。”
“看到不公之事,若是覺得可以出手幫助,那就去幫。”
“覺得不可以出手幫助,那就不幫。”
“看到小人作祟,覺得可以打,就直接打。”
“覺得不可打,那就不打。”
“但現在,我覺得可以打。”
“那就打!”
許清宵直接跳下亭子。
他一言一句,被所有人關注著。
一開始還在認真聽許清宵闡述何為‘知行合一’
但下一刻。
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的畫面出現了。
嘭!
一名天明書院的學生,被許清宵一巴掌扇飛。
轟。
又一名學生,被許清宵一拳轟退幾米開外,這還是許清宵留了勁,不然這一拳足夠打死他們。
砰砰砰!
幾乎是一瞬間,四五位天明書院的學生,被許清宵一個照面擊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