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許清宵不解,李廣新繼續開口道。
“算了,李叔也就不繞彎子了。”
“這件事情,如若只是一個萬安國,萬先生在背后,其實李叔也能壓下來。”
“但不巧的是,有一位大儒來了咱們南豫府,此人是天明書院一名學生的親人。”
“你現在明白事情有多嚴重了吧?”
李廣新不隱瞞了,道出這個秘密。
果然,此話一說,許清宵與李鑫臉色都不由一變。
怪不得身為府君,卻說出這樣的話,原來上面還有一位大儒,不然的話,作為當地父母官,權限自然大,稍稍壓一壓,也在情理之中。
“父親,一尊大儒親臨南豫府,只因為這種事情?”
李鑫忍不住開口詢問,這有些不合理啊,一尊大儒,乃是天下文人之首,五品為大儒,四品為天地大儒,在往上就觸及到了圣境了。
所以基本上大儒已經到了頂,整個大魏也就只有一位天地大儒,不像武者修士一般,當世有一品的存在。
故此大儒的地位太高了。
可讓李鑫不明白的是,堂堂一位大儒,就因為一件這樣的事情,而大動干戈?
這就有些不合理吧?
“自然不是。”
“這位大儒,肯定不會因為一件這樣的事情而大動干戈。”
“他為的其實是守仁侄兒,你。”
李廣新開口,此話一說,更是讓兩人摸不著頭腦了。
“為了我?”
許清宵看著李廣新。
“恩,這位大儒,名為嚴磊,乃是白鹿書院首座院長之一,此番前來,就是為了立意文章。”
李廣新說出核心原因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隨著李廣新說到這里的時候,許清宵頓時明悟了。
白鹿書院乃是大魏四大書院之一,也是天下聞名的書院,之所以聞名,主要還是因為出了一位圣人。
這位圣人就是朱圣。
自然進白鹿書院的學生,都是敬遵朱圣之意,視為自身立意,而其中的一位大儒,更是對朱圣無比敬重。
自己寫出一篇絕世文章,而且還是立意文章,自然會引來天下猜忌。
尤其是信奉朱圣立意之人,更是迫不及待想要找自己,倘若自己這篇絕世文章,依舊是延續朱圣之意,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。
一來可以拉攏,二來可以學習,從而頓悟。
可若是自己是新的立意,他們也會及時制止,以及打壓。
這里面涉及的東西太多太多了。
所以,這一刻許清宵明白了。
“李叔,也就是說,無論是天明書院的萬夫子,亦或者是這位嚴磊嚴大儒,他們都是來找我的,只為立意文章。”
許清宵問道。
此話一說,李鑫忍不住插嘴道。
“這樣不是挺好的嗎?若只是來找許兄你的話,不管立意文章到底是什麼,就說是遵朱圣之意,順了他們的心,把事情解決了,到時皆大歡喜,不就好了嗎?”
李鑫想法比較簡單。
說出這個方法。
但話一說出,無論是許清宵還是李廣新,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出聲。
“不行!”
“不可!”
兩人異口同聲,否認了這個辦法。
原因很簡單。
如若當真承認,自己寫的立意文章,乃是延續朱圣之意,那這件事情將更不可能解決了。
朱圣是何意?
人有三六九等,讀書人為一等,其余皆是下等。
如此立意之下,武夫官差對讀書人行兇,就是重罪,不可姑息。
所以,如果你說你是支持朱圣之意的,那你就不能為他們求情,這是圣人之意。
但如果你說,你不是延續圣人之意的,那麻煩就更大了。
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,可以出手搭救這些人。
但自己將會陷入一個天大的漩渦里面,跳出去了,自己就是圣人,跳不出去,那就可以等死了,當然心態好沒事,任憑天下文人唾罵。
任憑世人誤解。
這一刻,許清宵徹底明白,李廣新為何說,讓自己不要參與進來了。
嚴磊大儒以這件事情為由頭,想要探自己的底。
這一招不是陰謀,而是無解的陽謀啊。
這一刻,許清宵明白此事的嚴重性了。
他沉默不語,而李廣新也繼續開口道。
“這件事情,已經是死局,牽扯的也不僅僅只是立意問題,還牽扯國法。”
“總而言之,守仁侄兒,這件事情你當真不要牽扯進去。”
“楊豹楊虎等人,若是發配千里之外,我會找人關照一些,苦是苦了點,但運氣好的話,或許能撿回一條命。”
說到這里,李廣新拍了拍許清宵的肩膀,算作是一種安慰道。
可這話說出來,李廣新自己都不信。
發配千里,這就是窮苦之地,做苦役的有幾個能善終?每日操勞,若是做的不好,還得受罰。
至于說找人托點關系,這種關系也不牢靠,剛開始過去或許會關照一二,但日子久了,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。
所以發配只是慢性死亡罷了。
“多謝李叔指點。”
許清宵回了一句,但他顯得有些心事重重,還在思考這件事情。
“其實也不一定沒有挽救的機會,這樣等過些日子,樓宴之時,我親自向對方求求情,或許有挽救的機會,爭取十年監禁吧。”
李廣新稍稍安慰了一句。
讓許清宵放寬點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