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,諸位受苦幾天,許某告辭。”
得到回應,許清宵稍稍松了口氣,離開了大牢之中。
李鑫跟在其后,一直沉默不語。
離開大牢后,李鑫當下不由開口。
“許兄,這件事情,我想不會這麼容易過去。”
“實際上,大可不必這番奔波,畢竟這里是南豫府,發配千里不至于,無非是監禁十年。”
“可說是說監禁十年,想來三五年就能放出來,那個時候也不會有人記得此事。”
李鑫跟在許清宵身后,如此說道。
“李兄是何意?”
許清宵沒有回答,而是詢問。
“許兄,我直接說吧。”
“這件事情,不要插手,我感覺得到,萬夫子之所以不見我等,是因為這件事情已經鬧起來了。”
“對讀書人影響不好,這已經不是尋常的滋事斗毆,這涉及到了文人之本。”
李鑫直接把話說開了。
可李鑫能想到的東西,許清宵也想得到。
事情的確麻煩。
但并不是不可以挽回。
“李兄,我許清宵在世,講究人情二字,規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們不對,但他們也是為了我許某人。”
“若我不顧他們,那我許某人枉為君子。”
“就好比有朝一日李兄遇到這樣的事情,許某人也會幫助李兄,這就是我的君子之道。”
許清宵沒有把話說絕來,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。
若他不是穿越者,只是一個普通讀書人,或許他會認可李鑫之言。
可問題是,他有自己的三觀。
所以他才會選擇幫助楊豹二人。
“許兄仁義。”
李鑫沒有什麼好說的了,許清宵這般仁義,他的確沒什麼好說,唯有敬佩。
就如此,兩人來到了李府中。
剛踏入府中,一直等候的管家不由立刻出聲。
“少爺,許公子,老爺有請。”
管家的聲音響起,兩人對視一眼,但沒有多說,直接朝著堂內走去。
李府堂中。
李廣新負手而立,在大堂內等待著什麼。
而聽到許清宵的腳步聲,當下不由回過身來。
“學生許清宵,字守仁,見過府君。”
第一次見到李廣新,許清宵行長輩之禮,說出自己的字號,以示尊重。
“哈哈哈,守仁侄兒,莫要如此嚴肅,你與李鑫是好友,喊我一聲叔就行,先坐先坐。”
對于許清宵的尊重,李廣新顯得和藹許多。
他讓許清宵先入座,同時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,有些沒好氣道。
“客人來了,都不知道倒杯茶?”
聲音響起,李鑫有些愣了。
但愣歸愣,李鑫還是立刻給許清宵倒茶。
“守仁侄兒,要不要吃些什麼?我讓伙房給你做。”
李廣新對許清宵格外的和藹,如此大才,他自然要親近。
“李叔客氣了,之前吃過。”
許清宵沒胃口吃東西,委婉拒絕后,也不打算繞彎子了。
“李叔,侄兒想問一下,今日的事情,可以善解嗎?”
許清宵開門見山,直接詢問李廣新。
身為南豫府府君,李廣新的政治手段,肯定比自己充足,看的事情也比自己多,肯定要仔細詢問。
只是一提到這個。
李廣新臉色變了變。
遲疑了一會后,緩緩開口道。
“守仁侄兒,倒不是別的意思,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了,也不要參合進來。”
“事情麻煩了。”
李廣新出聲,如李鑫一般,但他說這話和李鑫說這話,是兩種區別。
李鑫只是建議類型,希望許清宵不要牽扯。
然而李廣新這樣開口,就意味著這件事情真的比想象中麻煩。
“李叔,有多麻煩?難不成當真監禁十年?”
許清宵詢問道。
李廣新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道。
“若監禁十年,其實都是好事,這些人只怕都要發配千里之外,終身苦役。”
“而且參與此事之人,過些日子也要一一調查,一個也跑不了。”
李廣新的回答,讓許清宵與李鑫二人神色不由一變。
終身苦役?
參與者一個都跑不掉。
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要嚴重十倍啊。
“李叔,這是為何?”
許清宵有些不理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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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章:府試揭榜,南豫樓宴,百姓民怨,山雨欲來風滿樓
不是許清宵不理解發生了什麼。
而是這件事情的確沒有想象中那麼大。
這群武夫官差為自己鳴不平,將天明書院的學生打了一頓。
往小了說,就是一場誤會,自己親自道歉行不行?若是不滿意,罰他們杖刑,再賠些銀兩,這些銀兩自己找人借些,也不足問題。
往大了說,這是階級對立,自古以來讀書人就高貴,武夫官差打讀書人,這的確說不過去,是階級的挑釁,發配千里也在情理之中。
可就事論事,這件事情并非是組織性和預謀性,以及針對性,完全就是誤會。
你可以嚴懲,但也不能如此絕對,就好像錯失殺人和有意殺人,完全是兩個概念。
可如今府君的態度和意思,讓許清宵有些不明白了。
聽到許清宵的疑惑,李廣新也沒有遮掩,直接開口道。
“守仁侄兒,看來這件事情你還是沒有看透來。”
“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滋事斗毆了,也不是所謂的文人受辱,而是立意之事。”
李廣新開口,說出了這件事情的要素。
立意?
許清宵皺眉,怎麼又扯到立意上面去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