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就在此時,一道聲音響起。
“夫子,許清宵,李鑫,在外求見。”
隨著聲音響起,宅院內瞬間安靜下來了。
“許清宵來了?”
“他來作甚?是看我等笑話嗎?”
“該不會替那些人求情吧?夫子,若是許清宵是來求情的,千萬不能答應,我等不服!”
“行了,你們就少說幾句,讓夫子抉擇。”
他們低聲議論,有幾個身上纏著紗布之人,更是開口,依舊憤怒。
“問他造訪何事?”
萬安國有些好奇,讓其去詢問,許清宵來此作甚。
是表達歉意,還是說替人求情?
若是表達歉意,倒也無妨,見一面是可以的。
可若是替人求情,那就免談。
即便是許清宵,也免談。
當下,通報之人離開。
過了片刻,又快速回來。
“夫子,許清宵說,是來表達歉意,同時想要出面化解此事,說是愿意和平協商。”
對方開口,說出許清宵來意。
“他還真有臉?”
“出面化解?他許清宵有多大的面子?”
“若說他許清宵之前與我等相見,我等倒也不是不可以給他點面子,可他連見都不見我等,現在出了事,又跑來和解,當真是笑話。”
“我不和解。”
“我也不和解。”
眾人想法一致,絕不和解,他們本來對許清宵就有氣。
天明書院組團過來想要見一見許清宵,結果等了四五天,愣是沒見到許清宵一面,被人笑話就算了,結果現在挨揍了,新仇舊恨算上,許清宵跑來說和解?
他們本身就缺一個理由找許清宵麻煩。
現在理由來了,自然不可能就此罷休。
不壓一壓許清宵的銳氣,他們還真不服氣。
“肅靜。”
萬安國再次開口,鎮住了場面。
他知道自己這些學生們帶著私仇,站在君子角度上,這是不對的,若是沒有這場事,他必然會訓斥自己的學生。
可發生了這種事情,既身為他們的老院長,又身為六品正儒。
于情,他自然不會站在許清宵這邊。
于理,侮辱讀書人等同不尊圣人,他自然更不可能幫許清宵。
故此萬安國開口。
“讓他回去吧,告訴他,此事與他無關。”
“不要參合進來。”
萬安國開口,如此說道。
“是,夫子。”
后者當下離去。
只是又是片刻,通報之人再次回來了。
“夫子,許清宵說想見一見您,當面致歉。”
他如此說道,轉達許清宵的意思。
“說我睡了。”
萬安國搖了搖頭,許清宵越是如此不依不饒,他越是明白許清宵是想要為那些人求情。
過了一會,傳達聲再次響起。
“夫子,他說愿意等到明日。”
這個回答讓萬安國有些驚訝。
眾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。
萬安國沉思,過了一會繼續說道。
“轉告他,此事并非是傷人如此簡單,而是讀書人被辱,不要參合進來,否則影響他仕途。”
他態度很堅決。
但這句話也是提點之話。
武夫打讀書人,這是大忌。
大魏王朝獨尊儒術,若有功名還不得上刑,這就是讀書人的地位。
結果被一群官差捕快,平民百姓打了,這還了得?
的確,這種事情往小了說,可能真是一場誤會,道個歉,賠些銀兩,再說點好話,也就算了。
可若是往大了說,這就是侮辱讀書人,不尊重圣人。
對天下文人來說,都是彌天大罪。
你今天敢打我。
明天是不是敢殺我?
誤會,并不是理由。
許清宵如今天下聞名,尤其是朝廷圣旨一宣,知曉他許清宵寫了一篇立意文章。
別人或許可以求求情。
但許清宵不能求情,他若是求情,會惹來很大的麻煩。
這一點,許清宵或許看不透,但他看得透。
所以他勸阻許清宵,不要參合進來,是為許清宵好。
“是。”
后者再去通報。
可很快又回來了。
而且還是滿臉苦笑的回來。
“夫子,許清宵他就是說想要見一見您,說有些事情,當面說會更好。”
“若夫子不見,他就待在外面不走了。”
此話一說,也算是表決了許清宵的態度。
然而萬安國還是搖了搖頭。
“你告訴他,兩日后府試結果就要出來,府君已經邀我參加宴會,那時候再見吧,若是還在門外不依不饒,老夫明日就走。”
萬安國態度也很堅決。
不見就是不見。
為他許清宵好。
也是為自己這幫學生出點惡氣。
總不能真的不幫自己人吧?
此時。
宅院之外。
許清宵與李鑫二人靜靜等候。
隨著宅門再次打開,對方傳達萬安國之意后,許清宵長嘆了口氣。
他看得出來,萬安國態度很堅決。
若是自己還待在這里的話,對方的確會走,一旦走了,就挽救不回來了。
“多謝兄臺為我傳話。”
“還望兄臺在幫許某說一句。”
“此番,的確是一場誤會,我許某人實在抱歉,希望天明書院的諸位兄臺,莫要生氣。”
許清宵說了一聲,便轉身離開了。
李鑫跟在后面,沉默不語。
如此低聲下氣在這里懇求,卻連面都沒有見到,這足以表明對方態度。
看來事情真的要鬧大了。
“李兄,能去大牢看一看他們嗎?”
街道上,許清宵詢問李鑫。
“自然可以。”
李鑫點了點頭,而后繼續說道。
“不過,許兄,其實可以先回去,找我父親一趟,問問他,或許也有辦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