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是誰?你們為何打我?”
“是許清宵指使你們嗎?狗賊許清宵。”
“粗鄙,粗鄙,你們當真是粗鄙啊!”
“君子動手不動口,啊!!!!別咬啊!”
“不要過來,你們不要過來啊,不要過來。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!”
“兄臺,兄臺,這件事情跟我沒關系啊,你們要找找張恒去啊,那個是張恒,你們打他去啊。”
“不要打了,不要打了,張恒在那里,張恒在那里,不要打我了。”
“那個是嚴軍,他叔父是大儒,就是那個嚴儒,你打我沒用的啊。”
“嚴軍和張恒,他們才是主謀,與我等無關啊。”
南豫府的讀書人,如洪流一般沖進來,見人就揍,沒有任何理由。
天明書院的學生,被打的慘叫連連,到最后,有人為了少挨點打,指著張恒和嚴軍大聲哭喊道。
有一批人最難受,樓宴被揍了,結果回來又被揍了,其余人也難受,他們根本都沒有參與樓宴,完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結果就因為是天明書院的學生,挨了一頓慘揍。
“我*****馬。”
而隨著眾人指向張恒與嚴軍,兩人頓時臉色慘白,忍不住大罵一句。
“你還敢嘴硬!”
“方才還在污蔑許萬古?”
“諸位兄臺,就是這兩個王八蛋,害我大才,給我往死里打。”
南豫府的讀書人殺瘋了,幾十人直接撲向張恒嚴軍,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拳打腳踢,以泄心頭之恨。
好在兩人家境不錯,從小伙食極好,身強體壯,不然這種架勢絕對要被活活打死。
“后面的兄臺不要擠,一個個來,泄完憤的兄臺,趕緊去大牢,沒必要繼續打了,差不多就行了。”
“李兄,你都打了七八拳了,趕緊走啊。”
“張兄,你還踹,快點走。”
“陳兄,你打歸打,不要咬啊,有辱斯文,有辱斯文。”
人群中,有人大聲指揮著,看到眾人這般,有些氣得不行,但又沒辦法,只能繼續指揮著。
與此同時。
南豫府大牢。
數十位差役看著眼前的一幕,瑟瑟發抖,黑壓壓的人群從四面八方走來。
一眼看去,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?
而且人數越來越多,朝著他們走來。
幾人腿都軟了,他們甚至都不敢說話,生怕說錯一句話惹下眾怒。
“諸位,牢房已經滿了,我們就坐在外面,等朝廷發落。”
“在外面等,不要急,大家有序一點。”
一道道聲音響起,是讀書人在主張秩序,讓百姓們找位置坐好,盡可能避免踩踏事件。
差役們依舊害怕的發抖,但無論如何還是硬著頭皮跑了,去找府君稟告。
然而,南豫閣下。
亦有數萬百姓,將整個南豫閣,里里外外全部包圍。
百姓們沉默不語,由南豫府讀書人帶領,就坐在樓內樓外,可一個個卻充滿著怒意。
此時。
烏云滾滾。
電閃雷鳴。
不詳之兆,籠罩南豫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身上。
樓閣之上。
李廣新平靜地看著這一切,他沒有任何驚訝。
“傳我令!南豫府所有官兵出動,鎮守四方,帶本府令箭,前往兩府請求增援。”
“但無論如何,不得傷任何百姓,也不得傷任何讀書人。”
李廣新開口,他看著這一幕,如此說道。
“是!”
身后將領紛紛開口,而后領命離開。
待他們走后,李廣新望著這一切,不禁喃喃自語道。
“守仁侄兒,這是叔父唯一能幫你的地方,成你仁義啊。”
李廣新自語,但多余的話,卻沒有再說了。
南豫府徹底亂了。
整個府內的官兵皆然出動,但面對如此恐怖的百姓,他們卻不敢有半分動彈。
只能持兵列陣,等待上面下令。
南豫閣。
南豫府大牢。
南豫府四街。
南豫府府衙。
南豫府各大書院。
都聚集了無數百姓。
一道道聲音響起。
“天明書院,欺我南豫大才!”
“嚴儒不公,滅我南豫大才!”
“于于腐儒,不死何以?”
怒吼聲響起,是讀書人的聲音。
“于于腐儒,不死何以?”
百姓們的聲音也跟著響起。
這聲音,震撼云霄。
好在的是,嚴儒已經昏死過去了,若他清醒,只怕要被活活氣死。
“府衙不公,還我大才。”
又是一道聲音,幾乎要將烏云震散。
轟隆。
雷霆炸響,映照眾人面容。
每個人臉上,滿是堅毅。
“替民申冤,無有過錯!”
又是一道聲音,依是伴隨驚雷之雷。
“大儒不公,還我萬古大才!”
那可怕之聲,在這一刻,匯聚如氣,將烏云直接沖散。
只是下一刻,烏云重新凝聚,雷聲大作!
嘩!嘩!嘩!
似天怒,狂風大作,雷雨連連,街頭百姓,卻坐立不動,面容之上,是無比的堅毅。
這一戰,他們并非是為許清宵而戰。
他們是為自己而戰。
無辜百姓,遭受牽連,只是遠望,慘下大牢。
此等律法,何以為公?
大儒嚴法,卻并無私?
天下百姓,如何服眾?
而大牢之中。
許清宵已經入定。
他沒有聽到外面一切喧嘩。
在這一刻,他進入了入定狀態。
他在悟道。
亦為明意。
一切種種,在腦海中浮現。
他要明意。
明心中之意。
明君子之意。
明天地之意。
知行合一,格物致知。
何為知行合一!
何為格物致知!
許清宵在思考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,真正的讀書人,不是將圣人之意當做自己的意,而是要去理解圣人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