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這個許清宵,她必要深交。
“陛下,既然您如此喜歡這篇文章,倒不如直接這許清宵直接入京?”
李婉兒出聲,如此說道。
“恩,宣朕旨意,本次大魏府試,許清宵榜首,宣他入京。”
女帝下旨。
只是剎那間,還不等李婉兒應聲。
女帝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“不。”
“不宣他入京。”
“傳朕旨意,許清宵為府試第一,但只因文章絕世,立意有道,但大魏已有朱圣立意,文章雖好,卻不實用。”
“為免立意之爭,動搖國本,此等文章,暫且封存,待國泰民安,方可觀閱。”
她的聲音響起。
顯得極其認真。
只是這一番話,卻讓李婉兒有些皺眉了。
呈現上來的文章,她沒有看,也不敢看,但從女帝方才的表現可以看出,這絕對不是立意文章。
立意文章,陛下也不會如此喜悅。
而且突然改口,讓她百思不得其解。
保護?
李婉兒瞬間察覺出女帝的意思。
她在保護許清宵。
看似打壓,輕飄飄的兩句話,將許清宵的文章貶低。
可實際上是在保護許清宵。
但為何要保護許清宵?
這篇文章到底寫了什麼東西?能讓陛下改變心意?
李婉兒在思索,她想不出答案。
然而,大魏女帝的聲音緩緩響起。
“與你無關的事情,不要多想。”
簡簡單單的一句話,立刻讓李婉兒臉色變得煞白。
“請陛下恕罪。”
李婉兒低著頭,腦門貼在地上。
“去吧。”
依舊是淡淡的兩個字,當下李婉兒不容遲疑,直接起身離開。
等李婉兒走后。
龍椅上。
大魏女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文章上。
文章雖然好,但有很多地方需要細談,她完全知道,許清宵是個大才。
甚至說太符合自己心意了。
如此大才,她自然恨不得今日就能與其相見,可她更加知道的是,自己不能召許清宵前來。
原因無他。
如今朝堂暗流涌動,爭的你死我活,許清宵的安國策很好。
可這并不代表,就一定會被大臣們接受,哪怕是絕世文章,該不服的依舊不服。
若是自己直接重用許清宵,大刀闊斧的執行錢莊之事,可以保證的是,要鬧出大事。
而且許清宵也要倒霉,倒大霉。
像許清宵這種沒有根底的人,一旦得罪了人,那就不是小事。
當然自己完全可以護著許清宵,只要自己不點頭,自然沒人敢動他。
可問題是。
許清宵值不值得自己保護?
就因為一篇安國策嗎?
若是許清宵樹立的敵人是滿朝文武,一篇安國策有資格讓自己竭盡全力保下嗎?
利益。
權謀。
制衡。
誰能保證許清宵愿意跟自己一條心呢?
又如何保證許清宵不是腐儒呢?
每一件事情都有許多不穩定因素。
而作為一名合格的帝王,絕不能急,耐著性子看,衡量利弊之后,再做決定。
所以她不急著召許清宵入京。
反而將發展經濟的安國策,說成立意國本的文章。
這樣一來,對天下文人來說,許清宵的名望更高了一些。
但對于朝廷官員來說,危險性就小了許多。
對他們而言,一篇立意文章,根本影響不到他們,而若是一篇足矣更改國本的文章,那就不是小事了。
“許清宵。”
“朕期待與你見面。”
輕聲響起。
很快一道旨意傳遍了整個京都。
朱圣文宮第一時間得到旨意,所有大儒都在等待著陛下閱章。
然而當圣旨落下后,引來一陣疑惑。
沒有人會想到,這是一篇立意文章,更沒有人會想到,陛下會封存文章,不許泄露。
圣上的旨意,大于一切,這些大儒即便是再怎麼心不甘情不愿,也不能去看。
這是君臣之禮,若逾越是重罪。
“立意文章!當世竟然有人能作出立意文章?”
“這篇絕世文章,竟是立意?難不成當世又要出一位圣人?”
“朱圣立意,為天下文人之本,如今又來了一篇新的立意,是闡釋朱圣立意之精髓嗎?”
“非也,朱圣之意,五百年來不知道被多少儒道大家研究,經過不斷簡化和修改,再如何闡釋,也作不出絕世文章來。”
“那是為何?”
“能被天地認可,還是絕世文章,難不成他有新的立意?”
文宮內,諸大儒聚集一起,他們皺眉,畢竟當得知這篇絕世文章是立意之章,自然充滿著好奇。
好奇的原因在于,有朱圣立意在,這天底下怎可能會出現新的立意。
立意文章每年都會有,但能被天地認可為絕世文章幾乎不可能。
若是有的話,就意味著這新的立意,不弱于朱圣立意,甚至......超越朱圣立意。
“這更不可能,朱圣之意,乃是古今往來最佳的立意,未來萬載,也不可能出現新的立意,除非人之性變,物之神變。”
“恩,朱圣乃是第五代圣人,至如今也不過五百年而已,怎可能會有新的立意,我想這其中應該另有蹊蹺。”
“不過既然陛下如此開口,我等就不要多想,按照陛下所說去做吧。”
不少大儒開口,直接否認。
但沒有看過文章,他們也不敢完全確定什麼,只是心中對圣人的信仰,讓他們認為這是陛下的手段。
至于是什麼手段,他們管不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