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院門口,更是站著二十名捕快,配著長刀,冷峻地看著眾人。
文人科考,無論是科舉還是府試,都極為嚴格,但有舞弊,輕則終身不得入仕,重則發配三千里。
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。
只是掃了一眼,府院中只有二十名捕快,這明顯有些少,按理說府試應該是南豫府目前最重要的事情,不應該這麼少的。
還沒有細細去想,此時許多人圍了過來。
“閣下就是許萬古,許清宵,許兄吧?”
有人走來,朝著許清宵作禮道。
“萬古不敢當,在下正是許清宵,諸位?”
許清宵從思索中回過神來,看著眼前幾人有些好奇,同時對這個稱呼實在是有些牙疼。
許萬古,這也太給面子了吧?
而隨著許清宵剛回答,幾人頓時露出大喜之色。
“我等乃碑林縣讀書人,昨日剛到南豫府,便聽聞許兄宴會作詞,一首滿江紅,道盡我輩讀書人心中之愿,今日一見,許兄果然是氣宇軒昂,英氣逼人啊。”
“是啊,是啊,許兄大才,我等自讀過您的名詞之后,幾乎夜夜無眠,只盼著能早點一睹面容。”
“許兄,我等有個不求之請,許兄可否給個落名,這樣即便我等府試敗了,至少也沒有白來一趟。”
幾人開口,各種夸贊之詞說出,宛若一副小迷弟的樣子。
所謂落名,其實就是簽名。
明白對方來意,許清宵也十分客氣,點了點頭后,幾人更加喜悅,掏出冊子,翻開第一頁,將一支細小的毛筆遞給許清宵,甚至還準備好了墨袋。
沾上一點墨汁,許清宵在上落名。
很快,幾乎是一瞬間,許清宵給三人落名,剛落名結束,還不等許清宵放下毛筆,又是四五人走來,其目的也是一致。
找自己喜歡的讀書人落名是一件常有的事情,也是一件比較有逼格的事情。
許清宵為人隨和,可謂是來者不拒。
還沒有到卯時,眾文人要麼在耐心等待,要麼就是在閑聊。
突然聽到許清宵出現,而且還在給人簽名,一瞬間如石落古潭,激起千層浪。
“快,還愣在這里做什麼,許萬古來了。”
“什麼?許萬古來了?”
“許萬古在給人落名,咱們趕緊過去啊。”
“許萬古未來至少也是大儒,有大儒落筆,以后裱在家中,可以給兒孫增福啊。”
“帶我一個,帶我一個。”
“許萬古是誰啊?聽都聽過,找他落名做什麼?”
“什麼?許萬古是許清宵?寫滿江紅的那個?兄臺,等我一起。”
人群瞬間沸騰了,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跑去要個簽名也不虧。
此時。
許清宵周圍人群涌動,里里外外圍了幾百人,全部是過來求落名的。
人群當中,王儒等人努力地維護秩序,許清宵看到這一幕也有些慌,幾百個男人如狼似虎一般地撲向自己,這誰頂得住啊?
而一旁的陳星河,卻面容平靜地看著這一切。
實際上,陳星河很想問一句。
要不要我的落名?
但這種話他說不出口。
看了一眼被眾人追捧的許清宵,陳星河有些羨慕,但意志更加堅定。
今日府試之后。
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他陳星河才是南豫府最有才華的人。
到時候你們求我陳某給你們落筆,我陳某也不給。
也就在陳星河腦補時,突兀之間,一道聲音響起。
“請問閣下是陳星河,陳兄嗎?”
這是一名清秀儒生,手中拿著小冊和毛筆。
“是。”
這一刻,陳星河內心興奮起來了。
總算有人認識我陳某了。
很好,看你有一雙慧眼,我給你落個名,第一個落名,以后可以向你后代子孫吹噓了。
陳星河心中如此想到。
而后者也將小冊與毛筆遞出道:“聽聞陳兄是許萬古的兄長,能不能幫我要個落名?”
清秀男子激動無比地說道。
下一刻,已經伸手過去的陳星河緩緩收回了手,神色清冷道。
“自己要。”
說完此話,他往后退了半步,眼觀鼻,鼻觀心,開啟自閉模式。
此時,府院之外的熱鬧,也引來院內的注意。
南豫貢院。
考場當中,九名老者站在不遠處,注視著外面的喧鬧。
“再有一個時辰,便是府試之時,外面為何如此喧鬧?”
中間為首的老者略微皺眉,這般詢問。
“回趙大人,方才打聽一番,好像是許清宵來了,這些文人有些激動罷了。”
有人回答,告知原因。
“許清宵?作滿江紅的許清宵嗎?”
他詢問了一聲,而后繼續說道。
“能作出千古絕詞,的確了不起,英雄出少年是好,但也不需要這般對待。”
“讓人制止一下喧嘩,卯時一到,開院門。”
趙大人緩緩說道。
這位趙大人來頭很大,來自翰林院,負責南豫府府試主考。
從京城來的人,的確就是格局大。
許清宵之名,名揚南豫,正常讀書人哪怕是多讀了幾年書,見到許清宵時也會客氣一番,畢竟有為青年誰不想結識一番?
可這位趙元大人,不但沒有任何驚奇,相反一如往常一般。
想想也是,大魏翰林院畢竟是天下仕子聚集之地,怎可能會有平庸之人。
很快,貢院內派人制止了府外的喧嘩。
隨著有人制止,許清宵這才松了口氣,王儒等人更是氣喘吁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