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豫府都,有名流儒士,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應天書院劉夫子。
但齊夫子和陳夫子也絕非等閑之輩。
夫子,是一種尊稱,有德行之人,才能被稱之為夫子,教書的也算。
這三位夫子,皆已是八品修身之人,品級上高許清宵一品,但地位決然不同。
武道一品一重天,是武力上的變化,不過大魏治國,也不全看武力,七品武者給八品武者做事的也比比皆是。
但儒道一品一重天,是地位上的變化,受天地而封,不得質疑,上下品階森嚴劃分。
三位夫子到來,數千名文人儒者,幾乎是同一時間朝著他們三人一拜。
“我等見過三位夫子。”
學生們禮拜。
三位夫子也回小禮,這是德行素質問題。
“沒想到劉夫子也來了,看來待會是一場苦戰啊。”
走在左邊的齊夫子開口,他穿著碧藍色的儒袍,看向中間位置的劉夫子笑道。
劉夫子穿著素衣,白發用青布束著,顯得十分儉樸。
“非也,非也,在下只是聽聞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,想見一見,沒有爭搶之意。”
劉夫子說明來意,他之所以過來,倒不是為了搶人,而是想看看這個大才是誰。
他來自應天書院,即便是有愛才之心,也無法讓許清宵去應天書院。
畢竟四大書院,可不是通過舉薦就能進去的,品級,品德,素養,立意,需要考核的東西太多太多了,就算是皇帝的兒子,也只能以旁聽身份去書院學習。
想要真正成為書院的學生,依舊要通過如此嚴酷的選拔。
劉夫子不搶人,齊夫子和陳夫子眼中閃過一絲喜悅。
畢竟他們雖然在地位上與劉夫子齊平,可架不住人家的來頭大,真要向許清宵拋橄欖枝,基本上爭不過劉夫子。
“沒想到南豫府都之中,竟然平白無故冒出一位大才,這滿江紅一詞,蕩氣回腸,道盡千百將軍之恨,既是勸言又不失激昂慷慨,比我等這種迂腐要好太多了。”‘
一襲白袍的陳夫子開口,他由心感慨滿江紅這篇絕詞。
方才他細細端詳半柱香的時間,來來回回看了數十遍,可謂是贊不絕口。
所以他心中已經下定決心,無論如何都要將許清宵引入自己書院之中,若是許清宵不嫌棄,他愿意收許清宵為學生。
“是啊,這首詞若是身經百戰的將軍所著,我倒不會太過于驚訝,但偏偏是一位年輕人所作,此人忠國,未來若能入兵部,或許有生之年可看到我大魏鐵騎,橫掃蠻夷。”
劉夫子點了點頭,他做出極高的評價。
這一番話,讓其余兩位夫子驚訝,也讓周圍文人驚愕。
到了劉夫子這個程度,一般極少夸贊他人,反倒是指點的多,這般夸贊足以證明,滿江紅這篇詞到底有多好了。
“字如人,詞達意,能作出這等絕詞,心中有宏圖之志,幾位越說,我倒是越想見見這位大才了。”
陳夫子感慨,三人對許清宵皆是贊賞有加。
當下,三位夫子并肩而行,走進柏廬書院之中。
書院之內早已經人滿為患,已經不讓人入內,但三位夫子到來,柏廬書院的院長親自過來迎接,無論如何都騰出了位置,讓三位夫子入內。
南豫府內,沒有人敢得罪這三位夫子,就算是府君大人也不敢得罪。
隨著這三位夫子入內,一路上周圍的學生紛紛行禮作揖,不敢逾越,畢恭畢敬。
三人沒有逗留,一路走進書樓中。
來之前他們就知道許清宵在書院讀書。
書院內有許多文人,但書樓中卻十分安靜,讀書不得喧嘩,這是規矩。
三位夫子走入書樓中,一道身影便走來,十分恭敬道。
“三位夫子,他便是許清宵,不過正在讀書,好像已經渾然忘我了,需要我喊一聲嗎?”
說話的人是王儒,他壓著聲音。
許清宵來柏廬書院讀書,的確有不少人打擾,后來都被王儒給擋住了。
他知道許清宵是想要來看看書的,若是接二連三有人打擾,怎麼能認真看書?
可現在夫子來了,王儒只能硬著頭皮過來說一聲,如果夫子真找許清宵有事,他也只能去打斷許清宵了。
三為夫子將目光看去。
書樓中。
透過書架,可以看到許清宵端詳著一本書,在認真閱讀,目不轉睛,時而點頭,又時而皺眉,顯然已經忘我。
“不可。”
劉夫子的聲音響起,他看了一眼周圍,隨后揮了揮手,讓眾人退了出來。
齊夫子和陳夫子沒有多說,跟著劉夫子一同出去。
待出去后,劉夫子這才出聲。
“許清宵嗜書如命,府試在即,他一詞揚名,卻能不動塵心,來書院讀書,此乃我等讀書人楷模,也是爾等需用心學習之處。”
“傳我話去,若無重要之事,莫要打擾許清宵,我們在外等待即可。”
劉夫子開口,他對許清宵更加看好了。
宴會作詞,名揚南豫,若是尋常文人,只怕恨不得到處呼朋喚友,一同鑒賞絕詞,受眾人之夸贊,得眾人之羨慕。
然而許清宵不但沒有呼朋喚友,也沒有到處張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