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燈火通明。
周凌正在閱書,外面的動靜沒有擾到他。
只是隨著許清宵進來,周凌才發現有人來了。
“你怎麼來了?”
周凌有些驚訝,現在都已經戌時,一般來說沒什麼要事都不會去串門的。
“先生,學生今天來是找先生問些事情。”
“哦,還有.......學生入品了。”
許清宵開口,也沒有猶豫什麼,直接說出自己入品的事情。
也正是因為入品,許清宵自稱學生,畢竟周凌是他的引路人,自稱學生到沒有什麼不妥之處。
“哦,原來是入品了,這個我懂。”
“什麼?”
“你入品了?”
“你唬我?”
聽到許清宵入品,周凌還很淡然,但下意識回答一句后,周凌頓時反應過來了。
入品?
儒道入品?
他讀書數十載也差臨門一腳,許清宵昨天還對儒道一竅不通,今天就入品了?
周凌不敢相信。
下一刻,他凝聚體內幾乎沒有的浩然正氣,加持在雙目之中。
而后仔仔細細端詳許清宵。
果然,就在這一刻,許清宵周圍環淡淡的白氣。
這是浩然正氣,做不了假。
這種才氣,普通人看不出來,唯有讀書人或修道之人或武者開天目,否則無法看到。
而當才氣浮現時。
周凌愣住了。
他癡癡地愣在原地,渾身僵硬,手中書籍掉落在地也沒有任何動靜。
第十五章:大圣人!
周凌是真的懵。
一夜入品。
這倒不是說破天荒的事情。
但對于平安縣來說,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。
平安縣也有不少讀書人,可近些年來唯一參加過科舉的就是自己。
落榜歸落榜,但好歹參加過啊。
再者自己也養氣十年,距離儒道十品就差臨門一腳了。
然而今天許清宵出現,告知自己他入品了。
等同于說自己幾十載的苦讀,還不如人家一天?
換誰誰不心態炸裂?
最最最最最絕了的是,許清宵一天前還是個武夫,衙門差役,這是什麼概念?
用文盲來形容是最為貼切的。
也就是說,一個文盲隨便看了點書就入品了。
自己自幼讀書,看圣人言,讀大儒卷,還要等待三年五載才能入品,怎麼能讓人心里平衡。
可幾乎是一瞬間。
周凌冷靜下來了。
他之所以反應這麼大,一夜入品是一點,但更主要的是,許清宵昨天還是個文盲,今天就入品,這種反差讓他震驚。
如若是換個儒道世家的人一夜入品,震驚依舊震驚,只是不會這麼大。
現在鎮定下來后,周凌腦海飛快運轉。
“此子天生就是個讀書的料啊。”
“一夜入品,未來至少是個六品正儒,是個可塑之才。”
“沒想到有朝一日,我周凌竟然可以培養出一位正儒出來,這當真是我周凌一生之光啊。”
鎮定過后,周凌第一反應就是喜悅。
他不但是讀書人,而且還是先生,許清宵是他引路的學生,若是沒入品,擔當不起許清宵老師之稱,可如今許清宵入了品,自己完全可以承受老師二字。
所以許清宵自稱學生也不足為過。
而對于一名教書夫子來說,最大的榮耀是什麼?桃李滿天下是其一,最主要的還是學生成就。
自己是不是儒者無所謂,重點是教出儒者,畢竟讀書和教書又是兩碼事。
但很快,周凌又想到一些事情。
“糟了,我方才太過于失態,只怕會影響我在清宵心中的形象。”
“哎呀,周凌啊周凌,你活了四十年,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?怎麼一下子失了神啊,這要是在學生心中留下一個不好印象,豈不是讓人覺得自己不行嗎?”
“不行,不行,我要鎮定,一定要鎮定,要拿出先生的氣派,不能讓清宵看不起我。”
周凌腦子飛快運轉。
他終究是人,也好面子,所以自然有些擔心,怕許清宵瞧不起自己。
故此,周凌冷靜下來后,輕咳了一聲道。
“清宵,你這天賦當真是絕佳,一夜入品,著實讓我有些驚訝,不過驚訝之意,并非僅僅只是入品,而是你出身于微末,卻能一夜入品,難得,難得啊。”
周凌感慨了一聲,算是為自己稍稍解釋一番。
“先生夸獎了,這一切還是得拜先生所賜,若不是學生借我儒書,領學生入門,只怕多少年學生都入不了品。”
許清宵連忙開口,他心里有數,如若不是周凌,自己想要入品,或許真要等些日子,甚至有可能死之前都接觸不到儒道。
“非也,非也,我借你儒書,也只是盡責而已,主要還是你的天賦不錯。”
“不過,清宵,我厚些顏面,自稱一句老師,有些話還是要提點你一二。”
周凌開口,有些嚴肅。
“哪里,先生領悟入門,老師二字擔當的起,談不上厚顏,還請老師指點。”
許清宵由心而言。
聽許清宵這般開口,周凌心情愉悅了很多,至少許清宵記得恩情,也尊師重道,人品上佳。
“一夜入品是好事,放眼整個平安縣,或許百年難得一遇。”
“但若是放在南豫府,說十年難得一遇也不算夸張,可若是再往上的省地,就只能算得上悟性絕佳,再往上放眼整個大魏,你并非第一人,稱不上絕佳,但也不會太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