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的衙役有些話癆,本意還是想安慰安慰許清宵,也免得許清宵太過于消沉。
只是這一番話,讓許清宵突然愣住了。
可以北行?卻往南行?
是啊,南豫府朝北是連綿大山,荒無人煙,即便是府差親自捉拿,想要在連綿大山中找到一個活人,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。
往平安縣跑,到處都是人,極其容易暴露。
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做不出來啊?
他為什麼要往人多的地方走?
難道是有什麼目的嗎?
這一刻,許清宵大腦運轉的飛快,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糾結這個,可眼下也沒什麼可以去值得思索了。
“等等!”
許清宵運轉著大腦,努力地回憶受傷之前的記憶畫面。
他隱約猜到了什麼,但卻很模糊,無法連貫。
“南豫府!”
“北行南下?”
“平安縣!”
一個個詞匯在腦海當中閃爍,可始終沒有眉目。
“冷靜。”
“許清宵,冷靜下來。”
心急如焚之下,許清宵深吸一口氣,他努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。
不能亂了心神,否則的話,越急越亂,越亂越急,陷入死循環那就真沒得救了。
一刻鐘后。
許清宵的心神穩下來了。
他開始回憶,搜索記憶。
又是一個時辰,到了巳時。
突兀之間,破碎的記憶恢復如初,一幅幅畫面出現在許清宵腦海當中。
兩天前,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正常巡邏郡縣。
只是在一間民房中察覺到了異樣,只是敲了敲門,還沒有真正走進去時,一道人影便沖了出來。
這道人影難以看清楚容貌,可讓許清宵記憶深刻的是。
這道人影渾身彌漫著寒氣,身體仿佛結冰了一般,隨意拍了自己一掌,就導致陰冥氣入體。
寒氣!
寒氣!
也就在一瞬間,仿佛是一道閃電在腦海當中劃過。
所有的信息也連串起來了。
“這個人是武者,而且還是修煉了異術的武者。”
“他纏繞陰冥之氣,顯然是遭到了異術反噬,估計情況比我還要惡劣。”
“他不去北行逃生,反倒是南行,而且偏偏選平安縣,肯定是有所圖謀。”
“他在找解決陰冥氣的辦法。”
許清宵思緒豁然開朗,根據僅有的信息,一點一點推理出來。
任何事情都不是偶然的。
這個世界上沒有傻子。
明知道北行可以逃生,即便是朝廷再重視,也總比來平安縣強百倍。
可這個人為什麼要來平安縣?
走投無路?神志不清?
這顯然是不可能的。
唯一能解釋的就是,平安郡縣對他來說很重要,對于一個修煉異術之人來說,什麼最重要?
當然是自己的命,畢竟修煉異術會遭到極其可怕的反噬。
所以他是來找化解之法的。
平安縣,極有可能有化解之法。
只是,這個化解之法是什麼?
許清宵運轉著大腦,他瘋狂思索。
可問題卡在了這里。
一個小小的平安郡縣,有什麼化解之法?
地勢?寶物?還是......其他異術?
許清宵一個一個設想,一直到異術的出現。
砰!
剎那間,許清宵站起身來,他目光中露出震撼之色。
區區一個平安郡縣,肯定是沒有什麼洞天福地,若是有的話早就被朝廷征走了,怎可能等到現在?
至于寶物就更別說了,平安縣就算真有寶物,早就獻了上去,私自藏起來,也不可能被一個逃犯知曉。
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,平安郡縣藏有異術。
而這個異術極有可能是至陽異術,可以解決他身上的陰冥之氣。
是的。
是的。
一定是這樣的。
許清宵深吸一口氣,他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想沒錯。
只是新的問題出現了。
倘若真有異術。
這異術在何處?
也就在許清宵苦思不得其解之時,一道聲音打斷了許清宵的沉思。
“清宵哥,藥我已經煎好了,過了半個時辰你記得喝,可別忘記,不然燒干了就麻煩了。”
是方才來的同僚,提醒自己喝藥。
聽到對方聲音,許清宵不由詢問道。
“小兄弟,我不在的這兩日,縣衙有沒有特別古怪的事情?比如說那里加防了?”
許清宵開口問道。
“特別古怪的事情?除了那個逃犯以外,那里還有什麼古怪的事情。”
“不過加防倒是有些,咱們縣衙的案牘庫加防了好幾人,也不知道為何。”
對方如此說道,讓許清宵來了精神。
“案牘庫?”
案牘庫乃是存放卷宗之處,自女帝登基,為穩定天下,各地城池下至郡縣村鎮都必須要設立案牘庫,所有衙役捕快辦案行事,必須要有人記錄每一個細節。
以卷宗記載,藏于案牘庫,若有人平反冤屈,無有卷宗,當地縣官輕則摘帽,重則發配,大型案卷都需要備好一份,送往府城,倒也不擔心有人燒毀案牘庫,以此蒙混過關。
“清宵哥,你問這個作甚?”
對方好奇問道。
“沒什麼,只是問問,那如今誰在案牘庫守著?領頭之人是誰?”
許清宵問道。
“領頭的是陳捕。”
后者老實回答。
許清宵點了點頭,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。
“清宵哥,保重身體,我就先走了。”
眼見許清宵不說什麼,后者也拱手告別,許清宵回之一禮,隨后便關上房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