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說,黑不溜秋的那位使者,還像一點西域人的話。
可眼前這個叫自己好兄弟的人,怎麼都不像西域人啊?
難不成是秦人打過來了?
尉遲僧烏波頓時身體僵住了。
不過他看看周圍的那些大月氏的士卒,覺得不可能。
秦軍怎麼可能打過來啊?
若是打過來,此時的大月氏已經是血流成河了,怎麼可能會是如此恬淡的場景?
而且這支輕騎小隊,除了黑不溜秋和這個男人外,其他確實都金發碧眼。
不過尉遲僧烏波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:
“敢問這位兄弟是?看著有些面生。
而且兄弟看起來,有點像.......”
“看起來有些像秦人是吧?”
“是......”
看著這人如此的坦誠,尉遲僧烏波反而有些拿不準。
此人灑然一笑道:
“我確實是秦人,你可以叫我秦大風。
我是商人,經常在西域通商。
但是因為秦軍悍然進攻西域,導致商路斷絕,結果無奈之下,便逃到了大月氏。
曾經我獻給過大月氏王不少禮物,所以便讓我做為使者,負責接待西域還活著的壯士。”
一聽這話,尉遲僧烏波頓時明白過來。
其實秦人投奔西域各國,也不是什麼新鮮事。
在大秦進攻西域之前,各國商人往來絡繹不絕。
秦人聰慧,那是眾所周知的。
尤其是這些遠行的商人,都是膽大心細之輩。
很多都留在國王的身邊,成為了座上賓,專門出謀劃策。
這也是形成了一個共識,那就是秦人更擅長陰謀詭計!
無論是鞏固國王的權力,打擊權臣,還是改革增強國力,都有一套。
不過尉遲僧烏波還是有些疑惑,問道:
“這位秦兄,你為何不返回大秦呢?
此時西域已經徹底的敗落,恐怕難以持久啊。”
秦大風頓時勃然大怒,用力踹了黑兄一腳,罵道:
“天殺的秦軍!他們打過來的時候不分敵我,竟是連秦人也殺!
說我們是叛徒云云,我們是叛徒嗎?我們是秦奸嗎?
我們明明是曲線救國!是為了大秦的強盛,才通商的!”
黑兄被那一腳踹在麻筋兒上了,頓時一咧嘴,眼淚就掉下來了,嘴里還忙不迭的說道:
“感動,太感動了。
秦兄說的是,被人誤會的感覺很不好。”
尉遲僧烏波見狀,心中疑惑也是全無,連忙跟著一起安撫。
秦大風擦了擦眼角的淚花,問道:
“于闐王陛下,難道您忘記我了嗎?
當年咱們見過呀,我給你獻上了一對玉璧,那可是價值連城呀!”
尉遲僧烏波認真想了想,好像還真的曾經有秦人商賈給自己獻上過玉璧。
但是誰,還真想不起來了。
沒辦法,以前的西域貿易太繁榮了。
東西方來往的客商絡繹不絕,沿途的西域各國也是賺的盆滿缽滿。
而各國的商人,也極為上道,給沿途的國王獻上禮物,都是尋常的事情。
不過此時人家秦大風已經成為了大月氏的座上賓,自己總不能說忘了吧?只記得你那一對玉璧?
而且現在玉璧也沒了啊,被特麼秦軍一把火燒了!
于是尉遲僧烏波連忙點頭道:
“是啊,是啊!
大風兄,你那對玉璧我時刻帶著,日日把玩。
只是天殺的那秦人!天殺的大秦首相狗秦風!
不僅將我于闐國屠戮殆盡,更是燒成了白地!”
說到這里,尉遲僧烏波忍不住流下了淚水。
秦大風嘴角抽搐不已,但還是上前認真的安撫道:
“沒關系沒關系,來到大月氏就好了。
我們現在這里休息一晚,等明日便出發前往大月氏王城。
等見了大月氏王,我們再商量聯軍抗擊大秦的事情。”
“好!好兄弟,拜托你了!”
“太客氣了好兄弟!”
秦大風與尉遲僧烏波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,四目相對,滿是情誼。
若是被不知曉內情的人看到了,還以為兩人之間有著龍陽之好。
扎依看著眼前的這幅場景,內心激動不已。
只要認了親就好啊!
自己這幫人,終于不用每日提心吊膽,風餐露宿了!
終于能夠吃上一頓飽飯了!
不過報仇的事情,絕不能忘記。
扎依此時心中對于大秦,已經恨之入骨!
必須要報仇!報仇啊!
不得不說,秦大風確實夠兄弟。
即便尉遲僧烏波已經將他忘記的,但人家依舊是準備了盛大的篝火晚會。
成群的牛羊被宰殺,用來款待遠道而來的好兄弟們。
一到了晚上,草原上便升起了道道炊煙。
四萬多草原聯軍,激動不已,看著一圈圈篝火上的烤羊腿、烤牛肉,眼睛都綠了!恨不能直接生吃!
以至于篝火的中央,那無數異域風情的美人載歌載舞,都直接被忽略,視若無睹。
還好尉遲僧烏波矜持一些,即便口水已經止不住的流下來,但依舊是保持著理智。
他舉起酒杯,沖著大月氏使者黑兄、秦大風兄用力碰了一下,感動道:
“太感謝兩位好兄弟了,若不是有你們的迎接,恐怕我們就要餓死在這里了!”
秦大風不由驚訝道:
“好兄弟,你們這是怎麼回事?
不是說你們集結了三十萬大軍,與秦軍在樓蘭決戰嗎?怎麼敗的這麼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