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跟上的四萬多人,則是永遠葬身在了沙漠與大戈壁灘之中。
實在是沒有辦法,當補給養活不了這麼多人的時候,終究會走上內訌。
而尉遲僧烏波的優勢就在于,手里有三萬忠心耿耿的于闐國士卒。
這支力量,直接就決定了隊伍食物飲水的分配權。
所以,在經過了一次次內訌之后,他拋下了一半的人,終于是來到了大月氏境內!
“終于到了嗚嗚嗚嗚!”
扎依忍不住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整個人崩潰的大哭起來。
足足走了六個月的時間啊!這六個月簡直是生不如死啊!
他活了半輩子,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。
整日里只能夠與風沙為伍,好不容易搶了點食物,也得按分配勉強吃飽。
如今,終于再次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草場。
而這草場上到處散落著的帳篷,以及星羅棋布的牛羊群,說明已經到了一個強盛的國度!
尉遲僧烏波也是激動不已,踉踉蹌蹌的來到一處湖泊旁,將腦袋猛地扎進去,大口大口的喝著水。
身后的士卒也是發出了陣陣歡呼聲,瘋狂的涌了過來。
他們強忍著跳入湖里洗個澡的沖動。
實在是沒辦法,這半年以來,所有人都跟乞丐沒有什麼兩樣。
除了那破敗的皮甲,以及手中的兵刃能夠證明他們曾經是精銳士卒。
只見外表的話,并不比草原上的流浪者強多少。
“看來大月氏沒有受到秦人的進攻啊!太好了!太好了!”
尉遲僧烏波激動的大吼道:
“我們還有希望!我們還有希望啊!”
扎依也是重重點頭,看著已經有騎兵朝著自己這邊靠近過來,便激動道:
“大月氏控弦八萬,秦人沒那麼容易擊敗他們的!
而且還有康居、烏孫兩國,至少又能湊出三十萬聯軍,與秦軍決戰!”
尉遲僧烏波感嘆道:
“是啊,是啊。
我要梳洗一番,大月氏的使者來了。”
說著,扎依便親自上手,伺候尉遲僧烏波洗漱。
沒辦法,他胡子都特麼成粘一起了!跟被鼻涕糊了似得!
更別說頭發了,里面全是跳蚤。
萬一哪個不長眼的跳蚤,跳到了人家大月氏使者的身上,這不引發外交事故?
幸好尉遲僧烏波洗漱起來也簡單,直接跳進來湖里,在旁邊人的幫助之下,用力搓洗著。
“嗷嗷嗷!輕點輕點!OO都要禿嚕皮了!”
尉遲僧烏波慘叫連連,灰太厚了,不使勁兒搓不下來啊!
而自己的OO要重點關注,說不定今晚大月氏就會設宴款待。
到時候自己豈不是,就能有著金發碧眼的美人兒陪同了?
那可得大干一場!不能辜負這半個月的艱難旅途!
尉遲僧烏波對于這件事情還是志在必得的,畢竟自己現在手握四萬大軍,足足是大月氏人兵力的一半。
他實在是想不通大月氏有什麼理由,不收編了自己。
而其中的三萬于闐國士卒,又只聽自己的。
如此一來,自己手中便有了一支足以談判的力量。
眼見一支三十人的輕騎趕到,尉遲僧烏波連忙穿好衣服,帶著扎依迎了上去。
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,沒有帶兵刃和一兵一卒。
一個黑不溜秋,穿著大月氏人短袖短褲的使者從馬上跳了下來,上下打量了一番尉遲僧烏波,甕聲甕氣道:
“俺們......咳咳,俺們大月氏不收留乞丐!
要飯的話,請一路向北,去康居要!”
說著,他還一口老痰吐在了尉遲僧烏波的腳下,罵罵咧咧道;
“真他麼埋汰,當俺們大月氏是什麼地方?
長這麼丑,還特麼都是男的?
早晚給你們噶了送進宮,伺候俺們大月氏的王。”
尉遲僧烏波臉色頓時僵住了,不過他回頭看了一眼隊伍,那副灰頭土臉的模樣,確實跟乞丐差不多。
于是他與扎依對視一眼,便陪著笑臉上前,恭敬的點頭哈腰道:
“這位大人,我們不是乞丐。
我乃是于闐國的王,這支四萬人的隊伍,乃是西域各國精銳所在。
我們是為了避開秦軍的鋒芒,所以才來投奔大月氏呀!”
沒想到這黑不溜秋,還十分壯碩的大月氏使者依舊是用個鼻孔看人,滿臉不屑道:
“放屁!還西域各國精銳?
你們的精銳不是在樓蘭被打光了嘛?
俺懂了,你們該不會是逃兵吧?”
聽著這賤兮兮的聲音,尉遲僧烏波面色漲得通紅,嚷嚷道:
“誰是逃兵!你可以罵我,但不能侮辱我!
我們是為了暫避鋒芒,而后與秦軍決戰!”
黑不溜秋的大月氏使者頓時冷笑一聲,道:
“家都被偷了,還暫避鋒芒?
要不是俺們前幾天剛剛擊退了一支三萬人秦軍輕騎,恐怕俺們大月氏也不保了!”
眼見尉遲僧烏波臉紅脖子粗,就要羞愧而死。
此時,突然一個英俊但略有些嬰兒肥的男人走了出來,溫聲道:
“怎麼說話呢?尉遲僧烏波大人可是我的摯愛親朋,手足兄弟呀!”
第五百九十七章 摯愛親朋,手足兄弟
“嗯?摯愛親朋,手足兄弟?”
尉遲僧烏波頓時愣了一下。
他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秦人面孔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