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在勛貴圈里已經傳開了,這年輕人腦子似乎有點問題,縱兵劫掠鄉里,劫的居然是大糞!
我們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呀!”
這名小弟子深以為然,也就不再言語了。
秦風面無表情,你們禮貌嗎?你們敢不敢再大聲一點?要不要拿個喇叭在我耳邊“小聲”聊天啊?
這老頭還是墨家巨子?
自從墨家始祖去世之后,墨家便產生了分裂,分成了鄧陵子的楚派墨家,相夫子的齊派墨家和相里勤的秦派墨家。
想必這位墨家巨子墨工大人 ,便是與秦國世代合作的秦派墨家了。
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,何況這還是個老頭。
秦風便無奈的問道:
“大王讓你來干嘛?”
墨工淡淡笑道:
“大王告訴老夫,秦郎中這里有巧奪天工之物,讓老夫過來切磋一番。”
秦風點點頭:
“那就走吧,早點切磋完了,早點回去。”
果然,始皇大大是不會放過這些好東西的!
說是來切磋,實際上就是來監工的!
已經滿身疲憊的秦風,帶著墨工一行人上了馬車,直奔村子北邊五里外的工廠。
入眼處,只見房屋頂上豎起一根高高的大煙囪,濃煙滾滾。
渭河之上,船只往來,運送的卻是一種黑黝黝的石蛋蛋。
墨工頓時來了興趣,跳下馬車,摩挲著煤炭,問道:
“這是何物啊?”
秦風慵懶的靠在馬車上,淡淡說道:
“煤炭,燃料,比木材好用。”
工坊綿延足足有兩里地,門口是一座巨大的鐵門,上書:大秦綜合工坊,六個大字。
墨工愈發感興趣了,快步走了進去。
“這便是煤炭產生的熱量吧?好強勁!”
“嗯,沒錯。”
“這亮晶晶的晶體是何物啊?”
“玻璃,透明的那種。”
“你在鑄鐵劍?說句不好聽的,六國那所謂的鐵劍,比我大秦的青銅劍差的遠呢!
嗯?不對!這純度......是鐵嗎?”
“大概是吧,好像實驗失敗了,成功的話,它應該叫鋼!”
一路走來,墨工跟好奇寶寶一樣,什麼都摸一摸,什麼都問一問。
秦風一路打著哈欠,緊跟在他身邊。
他實在是有點害怕這老頭,連特麼鍋爐都想摸一摸。
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攔著,估計老頭的職業生涯就廢了。
“不錯不錯!雖然與我墨家機關術相比,還差一些,但也算是有些創意。”
墨工捋著胡須,笑吟吟的評價道。
秦風撇撇嘴,陰陽怪氣的說道:
“機關術?那您可曾聽聞有鐵鳥巨大如鯤鵬,載人翱翔于天際,晝夜不歇?”
墨工一愣,而后不屑道:
“此乃志怪小說罷了,憑空想象之物,如何能與機關術相提并論?
公輸班曾做木鳥,于天空之中展翅飛行,三日不歇,這才是有跡可循的事!”
秦風又說道:
“那您可曾聽聞有船巨大如昆侖,載人橫渡大洋,乘風破浪,雷聲隆隆之間,如流星墜地,威勢如炸雷一般!”
墨工緩緩搖頭:
“上古之時,人類生于部落之中,愚昧至極,便只好想象出這等事情,來寬慰心靈。”
秦風笑了,指了指自己,淡淡說道:
“若是我確實見過,不僅見過甚至還乘坐過,您信不信?”
墨工看著秦風的模樣,皺緊了眉頭,而后笑著搖搖頭道:
“秦郎中何必開老夫的玩笑?哄那些小娘皮就是,跟老夫說,著實是無趣啊!”
秦風聞言,也是大笑起來。
在工坊里轉了一個時辰,墨工發現自己的身上竟是沾滿黑色碎屑。
隨手拍打掉后,忍不住嘆了口氣:
“大王讓老夫等工匠想出一個運糧的法子,伐楚大軍數目過大,且楚人國度河網密布,運糧損耗過大。
若是再經歷一次長平之戰的損耗,恐怕大秦百姓承受不住啊!”
秦風突然想到什麼似得,脫口而出道:
“秦馳道?”
墨工猛地抬起頭來,呵斥道:
“這等機密之事,你是如何知道的?”
果然!自己居然猜對了!
秦風從小就熱衷于各種歷史實物,曾經在一篇考古雜志上看過一篇關于秦馳道的報道!
說是在秦始皇伐楚的時候,曾修建過一條運糧的軌道,好似后世的鐵路軌道一般。
只不過用的不是火車,而是馬車!
那時候,所有人都在感嘆秦人的智慧和創造力,以及秦朝這個國度獨特的魅力。
如今,居然被自己碰到了!
看著墨工那不善的眼神,秦風輕笑一聲;
“用軟木做成軌道,然后讓馬車滑行在上面,這樣馬匹就能用最少的力,拉最多的貨物。
沿途設立站點,每五十里或一百里更換馬匹,晝夜不歇。
不得不說,能夠提出這樣設想的人,確實是個天才。
但是.......”
墨工皺緊了眉頭:
“但是什麼?”
“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損耗?軟木終究是磨損太嚴重了,若是將地面換成水泥,將軌道換成鋼材呢?
或者直接將馬匹換掉!”
墨工愣了:
“馬匹換掉?不用馬匹的話,總不能用人去拉吧?”
“跟我來!給你看個大寶貝!”
秦風拉著墨工來到一處工坊中較為偏僻的房屋。
蒙恬果然正躺在里面偷懶,還泡著一壺茶,好不愜意。
秦風懶得踹他,而是興奮的指著被熱氣不斷吹起的茶壺,說道:
“你有沒有覺得,這長得像蒸汽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