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王,咱還是去小院中坐坐吧,這里實在是有些不雅。”
嬴政用布帛捂住口鼻,擺了擺手道:
“無妨。”
看著這幅熱火朝天的場景,嬴政似乎在找尋著什麼。
突然,他楞了一下,快步向前。
秦風順著目光看了過去,頓時一哆嗦。
【完犢子了!忘記扶蘇還在耕地!這倒霉孩子啊!】
扶蘇與其他士卒無異,赤裸著上身,往日白皙的皮膚已經被烈陽曬成了古銅色,渾身肌肉虬結,好似鋼澆鐵鑄一般。
此時,他正用力扶著犁,防止跑偏,揮汗如雨。
等耕完了這一壟地,剛停下來擦擦汗,就發現眼前一個熟悉的人影,正滿臉復雜的看著自己。
“父王您來啦!兒臣拜見父皇!”
扶蘇臉上滿是驚喜,剛要下拜,就被嬴政拉住。
“起來吧,我兒........”
嬴政一時間有些憐惜,這還是自己那個帝國長公子嗎?還是那個謙謙君子,溫潤如玉的扶蘇嗎?
嬴政想起了鄭妃,那個喜歡吟唱《山有扶蘇》的溫婉女子,那個此生都令自己無法忘懷的大秦皇后。
若是她泉下有知,該感到高興吧?我們的孩兒終于長大了。
亦或是心疼的皺起眉頭?
嬴政笑著錘了一拳扶蘇健碩的胸膛,道:
“不錯,不錯,有男子漢的樣子了!”
扶蘇也是點點頭:
“孩兒甚是想念父王,吾日三省吾身。”
嬴政皺緊了眉頭,思考了許久,這話有啥關聯?
扶蘇每天多次反省自己?這是什麼意思?
秦風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翻譯道:
“扶蘇公子說,他每天健身三次。”
李斯:???
你禮貌嗎?一句儒家經典言語,你踏馬給翻譯成這樣?
問題是,扶蘇公子你那麼興奮的點頭是什麼意思啊!還秀了秀肱二頭肌???
你是帝國長公子啊!請注意形象啊喂!
嬴政瞪了秦風一眼,看向扶蘇,溫聲道:
“走吧,日上三竿,越來越曬了,回屋歇息會。“
扶蘇認真的搖搖頭:
“士不可以不弘毅,任重而道遠,扶蘇耕完這畝地,再去休息。”
嬴政這下不自己想了,反正也想不明白,便下意識的看向了秦風。
秦風都快哭了,一個勁兒的往趙高后面躲。
【你特麼能不能不在你爹面前顯擺啊?要我狗命啊!】
扶蘇拍了怕手邊上的木犁,驕傲道:
“真正強大的士兵不可以沒有毅力,要扛著沉重的木犁,耕最遠的地!”
嬴政倒吸一口涼氣,滿臉震驚的看著秦風,問道:
“你......你就是這麼教我兒,教這些士卒的?”
秦風悻悻然解釋道:
“耕地其實…...其實也是健身的一種方式。”
第二十六章 為什麼你的杯子上會印著鐮刀和鐵錘?
就在農田的西南方向,大片四合院星羅棋布的分散在平原上,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村落。
嬴政驚訝的發現,在村子通往農田的路上,居然形成了一條平整寬闊的道路!
馬車走在上面穩如泰山,絲毫沒有顛簸之意。
嬴政用力跺了跺腳,地面十分堅硬。
而后他又抽出配劍,猛地刺在地面上,結果發現地面僅僅是出現了一道白印!
嬴政皺著眉頭,問道:
“這路怎的與咸陽不同?你是如何做出來的?”
【完蛋!水泥工廠剛開始生產水泥,就被始皇大大發現了!
別給我收走了啊!我還沒將整個上林苑的道路連接呢!】
秦風沉吟半晌,緩緩說道:
“要想富,先修路,多生孩子多種樹。
微臣當年路過泰山,您還記得吧?”
嬴政一瞪眼,罵道:
“滾蛋!再胡言亂語,小心寡人抽你!”
秦風嘆了口氣,老老實實交代道:
“回大王,此物乃是水泥。
就是把石灰石、粘土磨成面兒,再煅燒成熟料。
用熟料和煉鐵后剩的礦渣同磨,就是水泥了。”
嬴政點點頭,繼續問道:
“此物硬度如何?除了鋪路,還有其他用處嗎?”
“硬度堪比金石,除了鋪路,還可以修房子,修建城墻。”
嬴政沉默不語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【不會吧?難不成始皇大大想要用水泥修建四通八達的秦直道,來連接天下吧?】
【這樣似乎聽起來也不錯,不需要再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,說不準大秦的壽命也能延長一些?】
嬴政忍不住一愣,內心很是復雜。
秦風言語之中,總是若有若無的透露出大秦在一統后不久,便會傾覆。
可究竟是為何呢?
百萬大秦將士坐鎮天下,八百萬秦川子弟護佑關中,無論如何都不應該迅速滅亡才是。
嬴政搖搖頭,這些事情現在還早,且看吧。
等來到四合院中,嬴政眉頭更緊了。
他指著窗戶上晶瑩剔透的晶體,看向秦風。
秦風苦著臉,回答道:
“這是玻璃,制作工藝尚不完善,雜質還很多,就窗戶上這幾塊,就沒給您送去。”
【完蛋!玻璃也保不住了!】
嬴政輕哼一聲,走進房間,發現軟塌之上鋪著兩張上等虎皮,煙霧裊裊,不斷傳來淡淡香氣。
秦風人都麻了,趕忙回答道:
“是熏香,目前產量有限,味道也不好聞,就沒給你送去。”
【完蛋!熏香也保不住了!】
嬴政當仁不讓的坐上了上首的軟塌,結果發現整個人都陷入其中,渾身舒泰。
旁邊的陽光透過玻璃,灑落在身上,暖洋洋的讓人困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