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黛玉葬花?這不是《石頭記》第三冊里的故事嗎?”
眾人詫異地望向黑娃,不知道這小子為啥忽然間提起這件事,簡直牛頭不對馬嘴嘛。
黑娃也不說話,只是冷笑著望著眾布商。
他都已經提醒到這個地步了,這些家伙再猜不出來,那可就是孤陋寡聞了。
“我想起來了,《石頭記》不是如意書坊出的嗎?我家那幾個瓜皮襪每娃子人手一本,簡直著魔了。”
終于,一名布商想到了什麼,然后驚訝地望向鄭飛,“這瓜皮說的不會是那個如意書坊吧!”
“這怎麼可能?如意書坊單憑《石頭記》在書市風頭正盛,誰會那麼傻把它拿出來賭?”
胖中年人自然也不相信,冷笑著嘲諷鄭飛,“你真以為我們是三歲小童,想騙就能騙得了的?”
第70章 添點兒彩頭
“我們大官人就是如意書坊的東家,如假包換。”
黑娃懶得跟那些布商解釋,傲然說道,“要賭就賭,不賭的話麻溜地滾蛋,別打擾我們大官人吃酒的雅興!”
“這……”
眾布商面面相覷一番后望向了柳員外,等待著他拿主意。
“賭就賭!”
柳員外自然不可能退縮了,一瞪眼后答應下來。
他可是布商中的老大,豈會在一種小弟面前露怯?
“口說無憑,立字為證!”
說著,他雙目寒芒一閃,提了一個要求,免得鄭飛屆時賴債。
“好。”
鄭飛正有此意,于是沖著黑娃點點頭,黑娃就讓人去準備筆墨紙硯。
“哎喲,柳大員外,你來的正好,妾身給你介紹一個外地來的朋友。”
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了一個女子的笑聲。
鄭飛抬頭望去,紅姨領著一群人快步進來。
原來,春風閣的人見柳員外氣勢洶洶地去找鄭飛,擔心出事兒,立刻通報給了紅姨。
紅姨正津津有味地翻閱《石頭記》,聞訊后立刻趕了過來,想要調停兩人之間的矛盾。
再不濟她也要保下鄭飛,指望著以后與鄭飛進行長期合作。
“柳大員外,這位是渭州來的鄭大官人,如意書坊的東家!”
見雙方沒有大打出手的意思,緊張的紅姨暗中松了一口氣,然后笑著向柳員外介紹鄭飛,意味深長地說道,“小種相公很看好鄭大官人的如意書坊,前途不可限量!”
毫無疑問,種師道的事情是紅姨信口胡謅。
她的目的很簡單,那就是通過暗示鄭飛與種師道關系密切,以此來鎮住柳員外。
雖然鄭飛從未在紅姨面前提起過種師道,但他與種師道都在渭州城,在紅姨看來與種師道肯定或多或少都有聯系。
所以,她扯起了虎皮拉大旗,想必柳員外他們也沒人計較。
“原來是小種相公的人!”
果然,紅姨這麼一說,柳員外等人立刻就把鄭飛與種師道放在了一起,怪不得其這麼有底氣。
京兆府屬于永興軍路,而渭州所屬的秦鳳路與永興軍路相鄰,就在永興軍路的北面,故而種師道的名聲自然傳了過來。
“哼!”
隨后,柳員外冷笑了一聲,表達了心中的不滿:這里可是京兆府,不是種師道的地盤。
即便種師道再厲害,對京兆府也是鞭長莫及,否則可就犯了忌諱,真以為京兆府的官員是吃素的?
“柳大員外,賭局是否繼續?”
鄭飛注意到了柳員外眼神中的輕蔑,知道其沒把自己放在眼里,于是故意問道。
“當然!”
柳員外想也不想,傲然回道。
他準備給鄭飛一個教訓,真以為在種師道的庇護下就能夠為所欲為的?否則他以后還有何顏面在京兆府布市混下去?
“正好,紅姐,你當個見證。”
鄭飛聞言微微一笑,向紅姨說道。
紅姨屬于第三方,故而最適合當見證人。
“你要跟柳員外比賣布?”
待弄清楚賭局的內容,紅姨禁不住感到頗為錯愕,這可是以卵擊石,她咋看鄭飛都沒贏的希望。
“不瞞紅姐,在下也經營了一家染坊,無意中得到了西域的染料配方,所染布匹色澤亮麗,經久不褪,或可出奇制勝!”
鄭飛聞言走上前,在紅姨耳旁低語了道。
他此舉自然不是心血來潮,情緒激動之下與柳員外打的賭,而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為自己布坊里的布匹打開京兆府的銷路。
早在買下莫記書坊的時候,鄭飛就收購了渭州的一家染坊。
經過他改良染料后,染出了全新的布匹,無論色澤還是柔順度,以及耐久性,都遠勝目前市面上最好布料的染法。
一匹上乘的布料,除了原料和做工外,還有最為關鍵的一步,那就是上色。
鄭飛對染色所有的知識來自于以前看過的一本《基礎工農業大全》的書,里面記載了布料的演化史,其中就有染料的發展變化。
雖然里面的內容講得比較簡單,但足以幫上鄭飛的大忙。
他收集好原料后經過多次嘗試,最終成功調制出了所需要的新型染料,令染坊的老師傅驚為天人,自愧不如。
這次來京兆府,打開布料銷售是鄭飛除了書坊外的另一重要任務。
畢竟,衣食住行是民眾們必不可缺的生活要素,成就了古代無數巨商大賈,所以鄭飛自然要向這方面靠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