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書坊方向也有光亮,但規模比古記書坊要小很多。
這不僅引得百花樓里的人紛紛登上高處眺望,也驚醒了城里入睡的居民,紛紛披著衣服出門查看,交頭接耳,議論紛紛。
“今晚邪了門,竟然接連兩起走水!”
眾人對此感到疑惑不解,誰也沒想到城里竟然接連失火,而且火勢比一個比一個大。
“那個位置應該是……古記書坊!”
百花樓里,有人認出了第二個失火的地點,高聲喊道。
“古記書坊是咱們渭州最大的刻坊,它要是走水了,那古家可就要損失慘重了!”
人群頓時就是一陣騷動,對此感到頗為意外。
按理說,書坊里的防火措施做得是市面上最好的。
可先有如意書坊失火,緊跟著又是古記書坊,著實令人感到驚訝。
如果大家對籍籍無名的如意書坊感到陌生,但古記書坊絕對如雷貫耳,自然引發了外界的關注。
“劉哥,這古記書坊咋也走水了?”
劉永昌等人的包廂在三層閣樓的最頂層,此時幾個人正向古記書坊的方向張望,一名公子哥不由得好奇地問道。
“是不是苦肉計?”
另外一名公子哥的眼前亮了一下,想到了一個可能。
“對!”
這使得現場的人們紛紛點著頭,認為古家想要借此來擺脫如意書坊失火的嫌疑。
“不對,這代價也太大了!”
劉永昌則沒有那麼樂觀,眉頭微微皺著,神色嚴肅地望著古記書坊方向的炙熱紅光。
從火勢上判斷,大半個古記書坊都被大火吞噬,古家沒理由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來搞這種事情。
況且,古家根本就沒把鄭飛放在心上,也沒必要在意鄭飛的看法,擱不住搞苦肉計。
“你們說,不會是那個殺豬的讓人放得火吧?”
眾人轉念一想覺得言之有理,然后一個公子哥試探性地問道。
他雖然不學無術,但并不傻,今晚古記書坊的大火太過蹊蹺,令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鄭飛那里。
“這倒是那破落戶能干出來的事情!”
其余人對視了一眼,然后紛紛開口附和,覺得這個解釋合情合理。
“可他是如何知曉是古家放火燒了如意書坊?”
不過,有一個問題大家無法解答。
說到底,如意書坊失火的可能性有很多,可能是人為,也可能是偶然,在沒有結論之前鄭飛不應該去招惹古家。
“難道是因為那只死老鼠?”
忽然,有人想到了問題的關鍵。
想想也是,如意書坊一著火,就有人給鄭飛送死老鼠恐嚇,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人為縱火。
但問題又來了,鄭飛如何確定是古家干的這事兒,要知道死老鼠是古昭明派一名外地人送出去的。
沉默了片刻后,眾人猛然間明白了什麼,對視了一眼后不由得望向了劉永昌。
渭州城內會給鄭飛送死老鼠的人,思來想去,也只有與鄭飛有著“殺父之仇”的劉永昌。
古昭明是古記書坊的大少爺,如今如意書坊失火,鄭飛肯定會把他和劉永昌聯系起來,進而推斷出如意書坊的火是古家放的。
換句話來說,是劉永昌的出現促使鄭飛認定古家就是如意書坊失火的幕后主使,自然要奮起反擊了。
只不過,大家都沒想到鄭飛做得那麼絕,竟然也對古記書坊放了一把火。
“散了吧!”
此時,劉永昌也回過味兒,臉色變了變后沖著身旁的人一揮手,急匆匆地抬步離開。
古記書坊。
“爹,咋走水了呢?”
古昭明的馬車疾馳而來,在門外一群人的面前停下,其下車后瞅了一眼大半個被烈焰吞噬的古記書坊,急聲問向領頭的中年人。
中年人就是古德才,皺著眉頭望著眼前的大火,火光中可以看見不少救火人員的身影。
“我問你,今晚你干了什麼事兒?”
古德才面無表情地瞅了古昭明一眼,冷冷地問道。
“爹,我今晚一直在百花樓吃酒!”
古昭明覺得老爹的眼神不對勁,于是忐忑不安地回道。
“死老鼠是怎麼回事兒?”
古德才面色一沉,語氣變得嚴厲。
“是劉永昌提議的,要給那個殺豬的一點兒教訓!”
古昭明心中暗道一聲不妙,一股腦地把責任推到了劉永昌的身上。
“愚蠢!”
古德才皺著眉頭,冷笑著訓斥道,“你這麼做豈不是自投羅網,明著告訴人家你動了人家的東西!”
“爹,你的意思是……這火是那個殺豬的放的?”
古昭明一怔,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色。
“以后離劉家那小子遠點兒,那就是一個瘟神!”
古德才瞅了一天古昭明,然后再度望向失火的書坊,臉色在火光的映射下變得猙獰,“一個潑皮而已,也敢與老子斗,看老子怎麼弄死你!”
“大官人,大官人!”
第二天上午,鄭飛正在百花樓里摟著蘇麗娘呼呼大睡時,黑娃敲起了房門。
“啥事兒?”
他睜開惺忪的睡眼,打著哈欠問道。
“大官人,咱們印的那些宣傳單昨晚失竊,今天早上忽然出現在了渭州城的大街小巷。”
黑娃急促的聲音傳了過來,“現在整個城里的人都知道,咱們明天要發售《石頭記》,現在不少人去了如意書坊,想要進行預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