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大家玩得開心時,鄭飛暗中招來了黑娃,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。
“大官人放心,這事兒交給小的了,絕對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!”
黑娃的眼前亮了一下,然后陰森森地沖著鄭飛一躬身,快步離去。
“既然你們想玩兒,那麼老子就陪你們玩玩兒!”
望著黑娃遠去的背影,鄭飛的雙目閃過一道寒芒,心中暗道一聲。
如果他沒猜錯的話,如意書坊的那把大火,以及死老鼠的鬧劇,都是古記書坊所為。
很顯然,他們想用這種方式恐嚇鄭飛,讓其知難而退,放棄書市的生意。
但,鄭飛豈會被這種ʝƨɢ惡心下作的手段嚇住?
毫無疑問,古家忘記了一件事。
鄭屠可有著“鎮關西”的諢號,并非什麼善男信女,真當這三個字是鬧著玩兒的?
當古家使用下作手段來對付鄭飛時,意味著其已經親手打開潘多拉的魔盒,等待他們的將是鄭飛的兇猛回應。
與此同時,百花樓另一處富麗堂皇的包廂里。
幾名年輕人各自摟著身姿婀娜的姑娘們飲酒作樂,觥籌交錯,談笑風生。
坐在上首處的是一個身形消瘦的年輕人,衣著華貴,神色倨傲,是古記書坊的大公子古昭明。
陪坐的幾人中,坐在古昭明右手處的是鄭飛的老熟人,他曾經的大外甥劉永昌。
“少爺,那殺豬的破落戶讓人把死老鼠扔了出去。”
這時,一名小廝模樣的男子快步走來,俯身在古昭明的耳旁稟報道。
“那鳥人有沒有大發雷霆?”
“殺豬的破落戶”自然指的是鄭飛了,古昭明得意地一笑,端起面前的酒杯品了起來。
死老鼠是古昭明的杰作,以此恫嚇鄭飛,讓其徹底退出書市的生意。
“沒有,他們繼續在那里喝酒賭錢。”
小廝搖搖頭,接著露出疑惑的神色,“誰也沒提這事兒,就像不曾發生一樣。”
“不曾發生一樣?”
古昭明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是一滯,這跟他先前預想的結果完全不一樣呀。
按理說,鄭飛被死老鼠一嚇,應該氣急敗壞地在那里大吵大鬧才對,怎會對其置之不理?
這無形中使得古昭明的如意算盤落了空,成就感全無。
屋里的人們聽見了兩人談話的內容,剎那間就安靜了下來,齊刷刷望向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古昭明。
“明哥,我聽說鄭屠那廝可不簡單,是狀元橋有名的潑皮,一手拳腳功夫了得,咱們這麼招惹他,會不會……”
沉默中,一名尖嘴猴腮的公子哥憂心忡忡地說道,似乎對鄭飛頗為忌憚。
“哼!”
沒等其說完,古昭明已經冷笑著一聲,重重地把手里的酒杯放在了桌上。
“他就是一個殺豬的屠夫而已,以前依靠我們劉家的庇護才在狀元橋作威作福!”
這時,劉永昌一臉不屑地說道,“沒了我們劉家給他當靠山,他就是一只被掃地出門的野狗,不值一提!”
“我聽說,他勾搭上了白教授。”
不過,這并沒能說服那名尖嘴猴腮的公子哥,其沉吟了一下后提起了另一件事情,“倘若白教授給他撐腰,那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!”
“一個下九流的破落戶而已,真以為能入得了白教授的法眼?”
劉永昌聞言頓時冷笑一聲,言語中滿是輕蔑和鄙夷,隨后意味深長地望著那名尖嘴猴腮的公子哥,“既然古員外已經出手燒了他的書坊,那麼自然無需擔心白教授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
聽聞此言,古昭明臉色微微一變,緊跟著咳嗽了起來,打斷了劉永昌后面的話。
第42章 將計就計
“甭提這晦氣的破落戶,大家喝酒,喝酒!”
劉永昌這時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,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,然后舉起酒杯打起了圓場。
“對,喝酒!”
眾人意識到事情不妙,隨即紛紛開口高聲附和著。
死老鼠的事情屬于無傷大雅的惡作劇,即便被外界知道了也沒什麼,反而彰顯出古昭明對鄭飛的蔑視。
但放火可就不同了,是大宋律例中的重罪,搞不好是要殺頭的。
“古員外燒了鄭屠的書坊?”
雖然劉永昌轉移了話題,但屋里那些陪酒的姑娘們還是意識到發生了什麼,禁不住暗中對視了一眼。
古員外就是古昭明的老爹古德才,花錢給自己買了一個“員外”的虛銜,也算是有功名在身。
古昭明畢竟年輕,沒有殺人放火的膽量,頂多干些惡心人的下作勾當。
他與劉永昌交好,得知古德才晚上要放火燒掉如意書坊倉庫里的《石頭記》新書后,立刻把與鄭飛有“殺父之仇”的劉永昌以及幾名狐朋狗友約來慶祝,準備晚上看好戲。
在劉永昌的慫恿下,古昭明決定用死老鼠恐嚇鄭飛,豈料事與愿違,鄭飛根本就沒把失火的事情放在心上,令其心里感到頗為憋屈。
“你們剛才可聽見了什麼?”
古昭明有些不放心在場的那幾名陪酒的姑娘,于是準備敲打她們一下,放下手里的酒杯后不動聲色地問道。
“明少爺,你放心,這些都是妾身的姐妹,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的道理還是懂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