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軍陣前,他自然要先把張達拽出龍潭虎穴!
不過噓寒問暖的姿態,他卻不屑為之!
而且河北戰事,也不容他此時耽擱!
倒是一眾大將,紛紛看向張達,神色各異!
典韋晃著大黑臉,極力端著他車騎將軍的威嚴,甕聲甕氣道:“好了,你裝備太差,別在我重甲騎兵中逗留!先去海軍休整,之后也好盡快回皖城,看看妻兒老小!”
張達對于揚州軍眾將,也只認識典韋,許褚,徐庶而已!
此刻旁人不在,只看到這張大黑臉,也是格外親切!
聞言當即眉飛色舞,興高采烈道:“大黑將軍放心,末將知道輕重,不會影響軍陣!末將只是還未感謝主公和諸位將軍,一年間照顧末將家中老小!”
他到了揚州軍中,心頭終于徹底放松!
好似臥底歸來,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!
反而看著威武駭人的重甲騎兵,格外有安全感!
“你放心吧!你家中妻兒一切安好!”
黃忠卻是一臉憨厚,咧嘴一笑:“你雖一年未歸,但你家娘們已經為你產下一子!最近也又懷上一個,你回去剛好照看下!”
張達臉色當即一僵,張了張嘴,不知所措!
好在又是一張大黑臉及時湊出,周倉撓了撓大胡子,一臉不屑:“大黃,你嚇唬他作甚!兄弟們都大半年沒回皖城了,你能知道個屁!”
“老子就是好奇,他這副膽子,怎麼能做死間!”
黃忠看向張達,嘿嘿一笑:“你好好看看我軍陣勢,剛才害怕個屁!要是自己趁亂沖回來,哪至于主公特意放狠話,威脅袁紹!回揚州了膽子可得大點,否則可看不住娘們!”
張達怔了怔,一時不知所言!
心頭直犯嘀咕,這個大黃已經天下聞名,怎麼還這麼混賬!
真要是膽子大的死間,最終也就真成死間了!
自己能撿回一條命,還不是全憑小心謹慎!
不過他踟躕一瞬,卻忽然咧嘴傻笑,忘乎所以!
當即再不猶豫,一路奔向揚州海軍!
這個大黃已經威名赫赫,卻能與自己玩笑!
那個小黑也已名揚天下,卻還能幫自己解釋!
這份其樂融融,豈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認同!
戰場中心,一時倒是無人理會張達思緒!
反而是袁紹臉色鐵青,率先甩著鼻涕上前!
這當然不是他心頭激動,有失體面!
只是被海水凍得,根本無法自己!
“陸扒皮,你到底意欲何為!”
袁紹面如止水,沉聲喝問:“你于我身邊安插細作,統領大軍海路偷襲,這份格調,可有半分大將軍風范!”
他當然不是意氣用事,于此廢話!
反而是因為張達變故,讓他瞬間心頭了然,明白了之前陸扒皮意圖!
這廝剛才沒有趁亂動手,反而先叫回張達,那就還是有心與他談判!
否則亂戰一起,曠日持久,陸扒皮就絕不會提前喊回細作!
畢竟這廝再是心系麾下安危,也絕非什麼善男信女!
而他麾下將士四十萬,哪怕不敵揚州軍,也不至于朝夕間被破!
只有無需大戰的情況下,揚州軍才無需細作!
雖然還不知陸扒皮有何手段,敢為了張達,提前暴露底細!
不過只要陸扒皮想要談判,那他就總有機會周旋!
“本初兄,生死大事,還當慎言啊!”
陸遠卻是一提腰刀,揮手指向一眾冀州將士,旁若無人道:“雖然陸某起兵以來,久被流言困擾!不過當眾誹謗陸某者,至今還沒活口呢!你如此率性,是以為這群烏合之眾,護得住你?”
他看著袁紹慘相,一時倒不急于談判!
反正他揚州軍將士乘船而來,個個酒足飯飽,龍精虎猛!
哪怕在此對峙一日,也無懼冀州苦寒!
而且海軍中另有棉服,除了ʝƨɢ重甲騎兵,他們都可隨時替換!
反而冀州軍雖是本土作戰,卻是跋山涉水而來,始終未得喘息!
而且腹中無食,行軍疲憊,也根本無法堅持對峙!
尤其是袁紹本人,還在甩著鼻涕,說不定下一刻就得感冒發燒!
如果袁紹以為時間是他軟肋,那就只能自食惡果!
“大將軍,事已至此,你又何必妄言!”
袁紹連連打了幾個噴嚏,才重重喘了兩口粗氣,面無表情道:“你我恩怨,多說無益!不過大將軍當知,困獸之斗!若是因此小覷我冀州將士,那麼無論大將軍有何圖謀,都斷然不會如愿!”
他心頭權衡,也終于沒再口稱陸扒皮!
畢竟大軍對峙,口舌之爭毫無意義!
不過念及陸扒皮竟然還要在乎名稱,他心頭也不禁暗罵不已!
而且這廝大放厥詞,把他麾下說成烏合之眾,也讓他心中憤懣!
可惜當下局面,他終究無法在此事上糾纏!
反而是幾個噴嚏,讓他終于認清了現實!
此刻陸扒皮需要時間,而他卻是急需時間!
否則冰天雪地,他麾下將士,恐怕下一刻就將握不住盾牌!
而他鼻涕纏身,斯文掃地,也著實不愿在此廢話!
只可惜他有心談判,當下唯一依仗,卻只有猜測陸扒皮圖謀一途!
畢竟陸扒皮以大軍前來偷襲,本意總不該是前來大戰!
“本初兄說笑了!亂世何來私怨,唯有立場而已!”